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也许她早就死了，到了阴曹地府，被黑白无常赶着过了孟婆桥，和一群孤魂野鬼挤在一起。死人真多，她被挤得都没了落脚的地方。

    总有人在推她，左一下，右一下，她实在忍不下去了，睁开眼缝，想要和他们好好理论一番。

    ;飞萤？怎么你，你也死了？晓梦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真的。

    ;你才死了。飞萤松开掐她人中的手，;看来没事，我还以为你不行了，过来道个别。

    晓梦勉力支起身子，知道他嘴上别扭，实则过来是因为担心自己。

    ;你到这儿来，他不会责罚你吧。

    飞萤愣了一下，;主上这会进宫了，其他人我都收买好了。

    ;那就好。晓梦抚着心口笑道。

    ;我听牢里的人说，你被抓起来，是为了一个男人。

    ;嗯，但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他不知情。

    飞萤觑了一眼晓梦的伤势，;为了一个认识没多久的男人背叛主上，你看你是疯了。

    ;那你呢，肖想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又比我好得了多少？

    ;宁凡，主上早已不是当初的少主，你也不是当年不谙世事的宁凡了，这些年他变成了什么样儿，你自己心里清楚，却还是固执地想要待在他身边。难道你指望有一天他会看到你吗？不会的，飞萤，;飞萤两个字被晓梦咬得极重，;你不要做梦了，也不要自欺欺人了！

    ;我不需要你给我讲大道理，你自身都难保，还有闲心管别人。

    晓梦惨淡一笑，;你说得对，飞萤，我不比你好。他们两个人，一个断情绝爱，一个眼里只有别人，都不是良配。但是，正因为我尝过了这种苦，所以不想你和我一样受苦，趁现在主上还装作不知情，趁早抽身，别在泥潭里陷着了。

    ;你这女人，怎么好端端为我着想起来了。

    ;飞萤，我是真心的。他一直在利用你，你看傀儡已经被他亲手杀了，我也快要被折磨死了，你的下场又能好到哪儿呢？你赶紧想想出路，离开这个地方吧，飞萤！

    飞萤的眉头紧皱在一起，;我的事你别管了，你先和那个人断绝联系吧，难道你想和主上十几年出生入死、不离不弃的情分，因为那个人而全都泯灭，恩断义绝？

    ;你竟然觉得我和‘主上’之间有情分？我不过是他用得顺手的工具罢了。只有在那个人面前，我才感觉自己活着，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女人活着，你懂吗？我已经离不开他了，离开他我会死，会活不下去。但是你不一样，‘主上’也不一样，他那样的人，是绝不会把儿女私情放在心上的，何况他对你，晓梦迟疑了一会，仿佛下定了决定似的说，;一点想法和留恋都没有，你根本不必为他浪费时间。

    令人窒息的安静笼罩在地牢。

    飞萤说，像是怕打破美丽的梦境一般轻柔，;晚了，离开这儿，我又能去哪儿呢？

    ;去哪儿都行。晓梦急切地给出答案。

    ;我已经离不开他了，十年，一切都晚了，我已经走不出来了，也许老天让我在投奔这里的时候，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这样吧。飞萤将话带回到晓梦身上，;你为他受的这些苦，他都知道吗？

    ;为什么他要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去做的，不需要他对我有亏欠。

    ;其实你是不敢让他知道，你怕他知道了以后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害怕这样的结果。

    晓梦拔高了声调，;你别自以为了解我。

    ;是不是这样，你心里最清楚。

    这个女人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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