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绾每日都要来华清殿,或早或晚,但总不会少。
和肃王殿下的哭哭啼啼不同,她很安静,问了皇上情况,那些个擦脸,擦手的活自然轮不到赵绾做。
赵绾不会为博个好名声,放下身份去做这些事,公主就是公主,也只是公主,不是神仙,她的孝心感动不了上天。
父皇醒来不会因为她做的这些事放了陆玉庭,反倒让那些本该轮值照顾的人惶惶不安。
赵绾问了当值的太医皇上的情况,又去皇上床畔坐了会儿,便离开了,什么话都没说。
赵绾这几日都住在宫里,出了华清殿便看到拾阶而上的曾江。
曾江自回京后,除了宫宴,这是赵绾第一次私下遇到他。
说来也是奇,京城的圈子就这么大,可他们愣是一次也没遇到过。
;臣见过公主殿下。曾江一丝不苟的行礼。
他向来严谨,自懂事后便一直唤她公主,行君臣之礼,从无逾越。
;曾大人免礼吧!赵绾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唤他表哥。
;谢殿下!
曾江缓缓起身,一身官服站在距赵绾两步远的距离,守礼的背后是疏离。
曾江话落,两人一下沉默起来,气氛有些怪异。
过了好一会儿赵绾才再次开口:;曾大人是来看皇上吧!
;是!
;那本宫不打扰大人了,你快些去吧!
;是!
赵绾转身离开,一个向南,一个朝北,像是人生从未有过交集的两个陌生人。
想过无数次见面的场景,赵绾甚至一直想替陆玉庭给他说句对不起,可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反倒说不出了。
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
珍珠过了好远才开口:;公主刚才为什么不求曾大人,说不定他能帮驸马。
赵绾摇了摇头:;这个忙他没办法帮。
;没办法?奴婢不懂公主的意思。珍珠不解道。
;在父皇眼中,一个人只有可利用或者不可利用,父皇本是用他平衡太子势力,若他反倒替太子的人求情,父皇醒来更不会留驸马了。
;可是驸马救过皇上,满朝上下是都知道的啊。驸马怎么可能会对皇上不利呢。
;是啊,满朝皆知,可父皇昏迷,谁也没机会开这个口。
;公主今日还要留在宫中吗?珍珠问道。
;不了,本宫去和母妃辞行。
曾江是来送折子的,虽然皇上昏迷,但折子该送上去还是要送的。
皇上昏迷,众臣推举肃王主持大局,肃王虽推辞,可内阁在华清殿议事他也必须在场。
肃王哭哭啼啼,睿王吵着要寻死,淮王经常不见人影。
众大臣心中也有了比较,这大齐是要完吗,瞧这一个个扶不上墙的样子,也怪不得太子殿下说离京就离京,一点都不担心有人篡位。
没办法,最后内阁议事,干脆把三位殿下都请来,不偏不倚,正位上三把椅子。
三位殿下坐在那跟死了爹,不对,跟上刑场似的,一个个丧眉耷脸的,看着就有气。
御史刘大人是个大义凛然的,别人看得下去,反正他是看不下去了,有些话他一定要说。
御史连皇上的错处都敢批评指正,亲王这样的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可他滔滔不绝说了半天,三位殿下仍是面无表情,他的长篇大论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连个响都没有。
自此之后,内阁的大臣们讨论的热火朝天,三位殿下打瞌睡的打瞌睡,看闲书的看闲书,喝茶的喝茶,就差给他们仨配一盘瓜子,当看热闹了。
算了,人能来就行了,就当是尊雕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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