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该死的兔崽子, 咋不降下一道雷劈死他,叫他赔我的油,赔我的油……哎呦, 我的腰……”
江老根恨的直锤床, 可由于他的动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扯动了伤腰, 他疼的一头冷汗,嘴里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
“爹,你没事?”
“老大你去县城买锅去, 不用搭理那个死老头子,还想吃煎鸡蛋, 咋不上天?闪了腰可成了咱家的大功臣, 咋好意思舔着那张老脸说出这种不知羞的话, 又不是两三岁的孩子, 哪有那么馋。”
张秀兰走了进来, 用手剔了剔塞在牙缝的肉,对着在床上疼的嗷嗷叫的江老根翻了一个大白眼,然后把老大拉到一边去,随后不顾江老根的阻挠把钥匙从他身上找了出来。
“你要干啥?你拿我钥匙干啥?我告诉你,那柜子里的钱你不能动, 少一个子我和你没完,你个遭老婆子, 快把钥匙还给我。”
张秀兰压根就不搭理他,拿着钥匙直接打开了里屋的柜子, 从里面找出江老根藏钱的地方,数出来几张毛票子交给老大。
“你拿着这钱还有这几张票,把该买的东西都买回来, 剩下的,再买回点粮食回来。”
“我的钱,那是我的钱……”
江老根气的想下床打私自做主没有和他商量就动他钱的张秀兰,可身子还没坐起来,就又疼的瘫了下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大把他的钱给拿走。
“不给老大钱,咋买锅,咋买碗,咋吃饭?”
“这些东西都是老三那个该死的砸碎的,找他要,找他去。你个败家老娘们,把我的钱都给败光了,买这些东西待花我多少钱啊,谁让你动我的钱的?等我腰好了,你给我等着瞧……”
“老三为啥砸这些东西,你心里没点数?要不是因为你没事找事,他也不会砸这些东西,这些钱也不用花,说到底,还不是你嘴贱,是你花了这些钱,活该。”
张秀兰一点都不怕他,她说完,顺手把钥匙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把钥匙还给我,还给我。”
江老根气炸了,这死老婆子把钥匙攒在她手里,肯定是还想拿他的钱。
这把钥匙他拿了几十年,是他当家做主的凭证,即使晚上睡觉也不离身,这下被张秀兰拿到手里了,江老根难受的不行。
更是时时刻刻眼也不眨的盯着那个放着钱的柜子,一刻也不放松,晚上更不敢合眼睡觉,唯恐张秀兰趁他睡着,偷拿他的钱给老三那个白眼狼,这都是后话了。
张秀兰拿着钥匙,就像是没有听到江老根的骂声似的。
江老根骂了一会儿,肚子咕咕咕的直叫唤,他饿的那叫个难受,可家里没有人做饭,老二江有福起来后不知道去哪里鬼混去了,屋里王彩莲在那抹泪,也没有心思借锅做饭。
不过她还是惦记着安娃子的,从柜子里拿出一块珍藏的鸡蛋糕塞给儿子,让他就着热水吃,她就在一旁看着,看着看着又哭了起来。
陈桃花也龟缩在自己屋里不出来,像是没有听到公公在喊她,老大没有从老三那整来肉票,她可没心思伺候江老根。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闺女大丫,没有肉就没法去看大丫,大丫婆婆是个势利眼,她不拿东西去,恐怕会被她戳着脊梁骨骂。
可这还不是最令她发愁的,她最发愁的是闺女快到月份了,这孩子可不能在婆家生,到时候孩子一出来可就露馅了。
当初说的是,把闺女接回来,让她在这边生,到时候就告诉她婆家闺女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流了没有保住,可家里现在这么紧巴,连糊口的粮食都没有,闺女来了,那就是又添了一张嘴,这可咋办?
以后闺女把孩子生下来,那孩子咋处理又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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