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轲从城西河边离开后,命苍明暗中留意官府动向,自己则转去了裕阳侯范府。
东厢房廊庑下,范锐侧身坐在鸟笼旁,抱着一只心爱的鹦鹉轻轻抚摸着逗弄:
“……来,告诉我,谁是天底下最英俊潇洒的男子?
“说啊,哎呀,又咬我!胆儿肥了你,啊?再咬,不给饭吃了啊!”
正兀自说着话,忽闻一阵脚步声匆匆朝自己靠近。
抬头一望,却是言轲。
见言轲神色肃然,范锐立起身来,疑道:“你没去拜访卫世伯?”
他记得昨晚言轲说了今日上午要去探望舅父卫岱。
言轲左右环顾一眼,下巴指了指厢房内,低声道:“进屋说。”
范锐抬步跟着往屋里走:“出什么事了?”
言轲张口欲答,不经意间瞥见他怀里的鹦鹉,又把话咽了回去。
范锐瞧了瞧自己手中的宝贝,眉头一挑:“大虎听到了也无妨?”
言轲淡淡吐出几个字:“鹦鹉学舌。”
“鹦鹉学舌,鹦鹉学舌!”蓝背黄胸的鹦哥虎将军清脆的叫了起来。
“嘿,好你个吃里扒外的!”范锐拿手指拨了一下虎将军颈上的蓝羽,“我叫你说话叫那么半天也不见你吭一声,他一来你就开了尊口了。小没良心的,白养你了我。”
一边念叨一边走出房门,将鹦鹉放回笼里,又折回屋内,把门关紧。
言轲这才小声开口:“陈鉴死了。”
“啊?”范锐暗暗一惊,“被灭口了?莫非他们发现咱们……”
“像是谋杀,不过应该不是他们干的。”言轲双眸一片幽暗,“他们若灭口,不会如此大意把尸首抛到河里让人发现。”
“那,尸首现在何处?有人报官了吗?”
“袁统已经带人去查了。”
范锐默然片刻,微叹一声:“没想到刚找出一点儿线索,又断了。
“到底什么人干的?难道真是赶巧了?”
言轲目光幽幽地望向前方:“是谁干的,往下查一查便知。”
范锐问道:“你想自己去查?官府能同意外人介入吗?”
“他们查他们的,我查我的,互不妨碍。”言轲不以为意。
“也行。”范锐不由拧了拧眉,“如今我们原先的计划也行不通了,只能再从别处着手了。”
他和言轲考虑过多种应付陈鉴的法子,却唯一没想过陈鉴会突然身亡。
真可谓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两人便在书案旁坐下来,重新计议。
一直议到午后,二人一起用了午膳又接着商量了一会儿,终究未能想出好计策来。言轲只得起身回府。
才刚离了范府,便见苍明来报说伏翎等人到光明坊汤全家访查去了。
言轲不假思索,掉转马头去往光明坊。
汤家人一听闻官府中人前来办案,个个都悬着一颗心,丝毫不敢怠慢。
汤全不在家,其妻谢茹儿在后院得知有官差要见自己,惊愣了一刻,先换了衣裳同婢女一道来了正厅。
谢茹儿手捏丝巾对着伏翎和曹靖恭恭敬敬各行了一礼:“小妇人汤谢氏,见过两位大人。”
曹靖打量了她一眼,亮出自己的腰牌道:“敝姓曹,这位是伏姑娘。今日我二人是奉袁大人之命前来探查一桩命案。”
“命案?”谢茹儿大吃一惊,拿丝巾轻掩了一下朱唇,又放下来,“哪里出人命了?谁被杀了?”
“陈鉴。”曹靖看着她淡淡道,“你认识他?”
趁两人问答之时,伏翎静静地将眸光从谢茹儿身上移至她旁边的侍女脸上。那侍女触及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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