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义回思道:“我记得上次审问葛阳时,他说他喝醉了睡在了仆人房里。
“难道他一点动静都没听见?不如再叫他来问一遍,你们觉得如何?”
“我看可以。”伏翎道,“还有,汤全说他独自把陈鉴送到了客栈,没人看见,当时我没怀疑他,此刻看来也不足为信。”
“没错,”何义道,“那日葛阳说店里的人没见过陈鉴回客栈,他问的应该是店里的伙计,我看也须问一下当晚住店的客人,看看有没有人睡得晚碰巧见过汤全把人送到门外的。”
话音一落,忽听得旁边传来一声低笑,笑中带着点点不以为然的轻哼。
众人转头望去,但见言轲正弯着嘴角看着他们。
“麓公为何发笑?”何义向前一步问道。
言轲眸光凝在伏翎眉眼间,语气平淡清幽,不紧不慢地开口:“我笑你们如此大的漏洞却到这会儿才发现。”
伏翎莹润如玉的面庞倏然一红:他这么盯着自己,显然在暗指自己一人嘛。
言轲的话尚未说完:“别人的一面之词也能轻易相信的?
“即使觉得可信,难道不会算一算从汤家到安悦客栈需要耗费多少工夫?
“就从汤家门口算起,到达客栈门口,马车再快也要两刻钟。
“若按汤全夫妻所说,陈鉴离开汤家时大约是在子时左右,那么陈鉴死亡时辰至少在子时二刻之后,因为汤全说陈鉴到了客栈门外,自己下车走了进去,可见那时陈鉴还活着。
“若当真如此,那陈鉴遇害的时辰还能和仵作说的对得上么?”
伏翎等人相觑一眼,心下都明白:对不上!
冷贯说的时辰是亥时正刻前后。
最晚也不过子时刚到,否则便该定为子时了。
言轲见他们都反应过来了,继续道:“而且,半夜城内宵禁,有城防营的人巡逻。汤全驾着马车招摇过市不怕被逮了去?”
铁勇一惊,两眼圆瞪:“也就是说,汤全没说实话?”
“还有他婆娘,也没说真话。”何义颇为气愤。
伏翎脸上的热意渐渐退去,抿了抿樱唇,飞快地瞟了言轲一下:“这一点我确实疏忽了。”
曹靖见她面有愧色,不禁站到了她身旁,向言轲道:“我们几人都不曾想到这一点,多亏麓公指出,所幸现在重新调整过来还为时不晚。”
言轲微眯星眸,斜望着曹靖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站在伏翎旁边,心里没来由地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有点涩涩的,不大爽利。
他顿时觉得眼前画面十分碍眼,无声地别过头去。
伏翎倒并未感觉有何异样,只一心琢磨着案子:“照此推断,陈鉴应该是亥时离开的汤家,出了汤家之后便去了河边。
“若是汤全送他出的门,那么他二人便是一同往河边走,如此汤全便有杀害陈鉴的嫌疑。”
“对。”其他人都以为然。
于是,一行人再次去了汤宅。
高管家开门迎着,见了来人,连忙叫小厮和婢女去报知主子,而后领着众人往正堂走去。
路过仆人房时,曹靖问道:“管家,陈鉴来的那晚,听说他的亲随葛阳和贵府的下人喝酒喝醉了,可有此事?”
高管家回道:“是的,那晚葛阳被那群小子灌醉了,倒头就睡着了。”
“他睡在哪里?”曹靖问。
“就是这间房。”高管家指了指仆人房,“他是陈掌柜的心腹人,主子吩咐过要好好招待,我们特意腾出了这间房来给他睡的,原本睡这里的人都去别的房里打地铺了。”
伏翎立在仆人房前,往院墙外望了一望:“他那晚一直在这屋里没出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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