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宜见元知府问起,便从怀中掏出一个中药香囊,道:“这药随身带着呢,知府大人感兴趣的话,可拿去看看。”
元知府哪里敢贸然靠近顾相宜,重复道:“我问你你都用了什么药?你拿给本官,本官又不认识,不如干脆你说给本官听,本官也配些。”
元知府也是许多年没赶上这档子事了,此事事发突然,逢年又遇不着郎中,惹得元知府只能躲在屋内。
好在这会儿顾相宜来了,他虽也不敢靠近顾相宜,但眼下还是郎中最能让他安心。
下一刻,便听顾相宜解释道:“香囊里放的不过是白芷、艾叶、佩兰、藿香、石菖蒲、薄荷等芳香之性中药,具有疏风解表、清气开窍之效而已。”
“那这玩意儿能防这病吗?!”
“看知府大人想要怎么防了,若是同病患共处一室,再吃一盏茶,神仙灵药也防不住。而这种药粉不过就是清气的罢了。真要防病,还需靠自身。”
元知府这么一听,便是知晓顾相宜的意思——敢情她手里也没有解药!
元知府忍不住埋怨起来,道:“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除夕那天你倒是跟本官说明白了啊!”
顾相宜无语:“知府大人,那天晚上我将情况跟您说得很明白了,但我也不过是一个草芥,应怎么处理,最终还是由大人来决定的。”
元知府:“……”
元知府心里不是没数,那晚是他失策了,非但没仔细听顾相宜的话,还急着赶她走。
结果待闹出大年初一的那一幕时,他才意识到——那妇人恐是知道她患的病有多可怕。
而直到元知府看到那夫妇二人的尸首,简直被吓得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但现在,该发生的都发生了,那些追悔莫及的话,他不想多说,他只想好生将这事妥当。
元知府这才同顾相宜道:“顾娘子,方便同本官去趟议事堂吗?”
顾相宜应了。
不多时,便见元知府穿戴妥当,同顾相宜前往议事堂。
待入了座之后,元知府终是平静下来,问道:“顾娘子,这病症你是第一个发现的,你可知这到底是什么病?”
顾相宜回道:“上次我同知府大人说过,而这次知府大人您应该也见到了——形同麻风,但比麻风更快、更毒。麻风恐是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将人的眼球和皮肤侵蚀,致盲致残,但这个病症,快到只需要三日。只要三日,整个人便废了,即便止了,人将来也是个残废,如若不止,过几日人便高烧不退而死。”
元知府光是听着这话,便吓得背后发凉。
许是抱着一丝希望,道:“无解?”
“至少我解不了。”
元知府:“……”
关于此病,顾相宜算是知道的多的了!
若是连她都无解,那其他人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顾相宜说罢,又补充道:“不过我的香囊,大人可以先用着。旁的防不了,至少可以清清浊气。”
待顾相宜将香囊递给元知府之后,元知府连忙将香囊接过,抱在怀里。
接着,便听元知府道:“顾娘子,本官说句心里话,我元家同你顾家怎么都是沾亲的,加上平时里又和你家池二有几分交情,咱们怎么都算有缘。生了这种事,本官能信得过的,也只有你了。”
这话他说着不尴尬,顾相宜听着都尴尬。
直接说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靠谱的郎中,顾相宜反倒还能接受些,非要搞得像两人有什么血脉关系似的……
顾相宜心里犯着嘀咕,只听元知府继续道:“再者,顾娘子你也是清楚的,这种事向来都是医官联合,一同抗灾。所以,顾娘子,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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