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止损?”
“对,我的方案还摆在这里——由太医去稳住情况,你去寻找止瘟的法子。但你说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是好好养胎,让腹中的孩子得到更好的发展,这我也能理解。怎么做都随你,我尊重你的选择。”
顾相宜沉默了片刻。
沈潋跟她处不明白的同时,她跟沈潋也处不明白。
沈潋这话,仿佛给她灌**药一般,说得她真就信了。
但顾相宜脑子尚且清醒着——沈潋真的打算放过她?
顾相宜不由得警惕的问道:“沈大人可别是刻意让那些郎中把我辛辛苦苦降下的新增给升回去。”
沈潋忙道:“顾娘子说笑了,把这新增升回去,这不是拿元知府的脑袋开玩笑呢吗?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好生休息着,若是情况不对,咱们再及时联系。没什么情况的话,你就好好照顾着自己。”
沈潋笑着将小黄花鱼重新放在柜台前,嘱咐道:“这黄花鱼还热乎着呢,顾娘子你趁热吃啊。”
说罢,沈潋便离开了药堂。
有那么一瞬,顾相宜想信他一次——难不成这沈潋当真良心发现了?!
而站在一旁的宁儿虽不知他们二人因何而生的矛盾,但见沈潋今日把话说开了,明确告知顾相宜,她可以不用再亲自上阵了,今儿起好生休息养胎就行,宁儿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赶忙同顾相宜道:“少夫人,奴婢还是觉得,那二十多家药堂虽不是朝廷派遣,但怎么说也能替我们顶上了!少夫人您也终于能好生歇歇了,您可是不知道,这些天来奴婢瞧着您还未坐稳便整日东奔西跑的,可将奴婢吓死了,您的好生照顾着自己呀!”
宁儿说着,便将装小黄花鱼的包裹打开。
但顾相宜却还未从困惑中走出——沈潋最后还是同她强调了一遍,他最想要的局面,便是太医帮她撑着,她去寻止瘟的法子。
但由于这太理想化了,且顾相宜也没这个精力,便拒绝了。
她拒绝了,他也没将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
但顾相宜没精力去想那么多,这场瘟灾,归根究底还是元知府的锅。
他不听她劝,执意将源头带走,最后出了差错,导致整个瘟疫在南阳城爆发。
结果就是她这一个多月来,每日每夜都在无尽的窒息中度过。
她必须缓缓了。
再这么操劳下去,早晚得出事。
顾相宜想着,终是接过了宁儿递给她的小黄花鱼。
宁儿见她终于肯吃了,欣喜的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顾相宜点了点头。
宁儿笑道:“那奴婢也弄些小黄花鱼,换着花样给您做,给孩子多补补。说实话,我可不想让孩子再继承你们家那糟践人的病了。咱们好好补补,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娃不好吗?”
这倒也是。
谁愿意生下来就是个病弱的?说起来若是孩子真因她孕期调养不周,导致生来就要受罪,甚至女孩子像她一样身子骨不好,连孩子都不敢生,她这当母亲的,真要愧疚一辈子的。
故而,顾相宜便也暂且接受了眼下的情况。
自次日起,顾相宜便让池天南和二房夫人去打理其中一家分堂,将原先各守一堂的紫云和兰香共守一家。
故而,四家分堂的负责人分别是:池天南和二房夫人一间,三燕和云儿一间,清蝶和翠叶一间,紫云和香兰一间。
至于主堂,几个全权交给了池映海。
而王莽则继续看守堂内的治安,宁儿也开始专注为顾相宜调理身体。
顾相宜还从未像今日这般好生歇息过。
这日子过得仿佛有些不真实。
但现下情况确实稳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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