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人的是个满脸虬髯的中年汉子,脚步踉跄似是喝多了的样子,闻到这酒香,他眼睛一亮,抓起地上的一块碎陶片,伸舌头舔了舔。
;好酒,好酒!他叫道,看向楚老太爷:;能酿出如此好酒的,必定不是凡人!老丈,这酒可是你酿的?
楚老太爷正心疼着这坛子酒呢,闻言没好气地道:;不是不是,你给我赔酒!
伙计和下人也反应过来,齐齐过来抓住了汉子两边膀子。
;你赔我们酒来!两人喝道,伙计都快哭了,这一坛酒就值几十两银子呢,他便在这酒楼里做一辈子工,也未必能赔得起!
就算这酒是两人抬着的,楚府下人能帮他担一半责,他也照样赔不起,何况,楚相家的老太爷似乎很是护短,还不知道会不会全赖在他身上呢。
楚老太爷对待下人宽和,因此楚府的下人看着比伙计好些,但脸上神色也很难看。
;兀那汉子,你走路不看人的么,这么大的两个人一坛酒,你就直通通地撞上来了?楚府下人道,见这汉子穿着一身旧细布袍子,袍子看着颇短,露出穿着厚棉鞋的脚。
这人的衣着打扮不是个有钱的,弄得不好,这坛子酒钱还真要着落在他和伙计身上了!
想到这儿,下人也想哭了。
老爷子拎着马扎走过来,看那样子似乎要用马扎抽汉子一顿似的。
;你这汉子,走路怎么不看啊,这酒,这酒真是可惜了!说着话,他也拣起一块陶片凑到嘴边,将陶片中残余的酒喝了,随手扔掉陶片。
酒香味浓烈,弥漫在空气中,虬髯汉子意犹未尽地看看地上,再没有了能喝的酒,青石板地面上湿漉漉的都是酒液,他抖抖肩膀,晃开两人的拉扯,蹲下来伸指沾了些酒。
伙计和下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觉得这人说不定下一刻就要爬在地上,伸舌头去舔酒了。
然而汉子并没有,他站起来看向楚老太爷。
;老丈这酒价值多少,我赔给你银子!他说,很是豪爽地一挥手。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两个下人差点哭出声来,随即又提起心来。
这人该不是吹大话吧,这酒可与寻常的酒不同,这;酽烈酒酒色清冽,酒味醇厚,入口极烈又回味悠长,比一般的浊酒贵上好几倍呢!
不待楚老爷子开口,伙计先说话了。
;这位,这位客官,这酒可是京中最近极著盛名的酽烈酒,这么一坛子按照进价都要八十两银子,你当真陪得起?他说,声音发颤。
汉子手在腰间摸索一阵,从不知什么地方掏出一叠银票,抽了一张递给他。
;这是八十两银票,你拿着!
伙计正要伸手去接,汉子又把手缩了回去。
;慢着!他说,脸上掠过一丝狡狯之色。
伙计瞬间苦了脸,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
;赔酒可以,我要按这价钱,再买一坛子来喝!虬髯汉子说道。
伙计放下了一半心,又苦了脸。
店里的酒都是按量供应的,这打碎了一坛子,本来就已经不够了,掌柜的又怎么会卖给他一坛,还是按进价?
正想到掌柜的,掌柜的也出来了,带着一大帮气势汹汹的伙计。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们喝道:;撞碎了酒坛子不给赔么?!
伙计急急迎上去,将情由说了。
;……不过这位客官说,他要以原价再买一坛酒,才能给赔这坛酒。他苦着脸说,带着几分希冀看向掌柜,希望他能通融一下。
;当然不行!掌柜的说:;咱家的份额本就比别家少,这打碎一坛子就没办法了,还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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