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军开拔,继续朝着岵山急行。 离开了那片水草丰茂的草甸,踏上荒凉的戈壁。 北胡的地盘便在戈壁的尽头,因为一条乌云江,沃野千里,草盛马壮,是典型的游牧民族。 崎门关是中原北边要塞,连绵的岵山是中原与北方各国的分界线,长城便是历来抗击北方铁蹄的重要防御工事,多少中原将士都埋骨在此地。 预计再过两日,便能到崎门关, 七月流火,天气渐凉,北方更甚。 时不时的狂风席卷着沙尘吹得脸生疼,入眼皆是一片荒凉。 “顾爷!”槐安来到她身旁,提醒了一句:“我看沈公子的手好像受伤了!” 顾蔓这才瞥向与她相隔不远的沈清河,只见他骑着马目视前方,拉着缰绳的手掌包扎过,隐隐有血渗出。 练剑也能把自己伤着? 若在以前,她可能还会关心一下,可现在,看着沈清河依旧冷漠的脸,眼里目空一切的傲视…… 她轻嗤一声。 “活该!” …… 两日后,大军已进入岵山境内,地形开始变得崎岖,路也不太好走。有些地方能勉强通过押着粮草的马车行进。 队伍被拉的很长。这种地方若遇敌人袭击,很容易头尾不能相顾,被人分割开来,各个击破。 此刻,大军行进在一条峡谷内,两边皆是光秃秃的悬崖,不时有落石滚下。 这是前往崎门关的必经之路,也是最容易被敌人埋伏的地方。 徐骞命所有人加强警戒,哪怕这条路他曾经走过无数次,依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天空飞过一群秃鹫,伴随着阵阵怪异瘆人的鸟叫。 在高处的山崖上,祈弋看着缓缓前行的军队,黑压压如同蚂蚁一般。 魑站到他旁边,“王子,周的援军一到,咱们就该撤了!” 祈弋轻描淡写道:“当然要撤,我还没有笨到以卵击石,况且本来也没打算将他们困死!” “可大王子那边……” “我这个大哥好大喜功,肯定不肯罢休。啧啧啧……还真有些难办。” 祈弋回望那峡谷中行进的“蚂蚁”,轻飘飘说了句—— “既然人家远道而来,便给个见面礼吧!” …… 越往峡谷深处,道路越窄,好不容易穿过峡谷,前面豁然开朗一片平地,只是一侧悬崖绝壁,一侧则是万丈深渊, 徐骞命前面的队伍稍作休息,以待后面的跟上。 这片平地地势特殊,即使停留,两边皆是绝路,除非敌人从天而降,不然便是自寻死路。不过,谨慎为上,徐骞依旧让每人保持戒备。 顾蔓坐下来,揉着发疼的膝盖。 沈清河在她不远处,时不时用余光瞥她。若遇危险,他能及时冲上去。 菱儿这一路也是累的够呛,她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哪出过什么远门,如今却到了这边塞之地,像做梦一样。 “顾公子,我听说边关有许多被流放的女犯人,可是真的?” 顾蔓一边揉腿一边说道:“是啊,怎么了?” “那她们怎么生活啊?我听说好多还是大户人家的女眷。到了这儿,还不如下了地狱一般!” “可不是!”槐安插话道:“那些女流犯不仅要为士兵做饭洗衣,还……” 菱儿好奇问道:“还什么?” “没什么!”槐安含糊道:“反正流放到这边关,虽说能活着,却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痛快。” 顾蔓接着说道:“反正咱们又不是流放来的,即便真有那一天,我也要好好活着!” “哦……”菱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突然,军队里一阵嘈杂,士兵们皆拿起武器站起来,个个神色紧张。 徐骞仔细听了听,高声命令:“保持阵型,警戒!” 顾蔓见到这般如临大敌的场面有点懵,缓缓站起来,眼前突然闪过一道身影,沈清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前面。 只听他神情严肃地说了句:“小心,有狼!” 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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