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河急急勒停马,待看到顾蔓后,翻身下马,踩着满地的泥水跑上前来。 那一身白袍早就湿透,不停地往下滴着水,袍边染着泥浆,看起来狼狈不堪。但他站立时,依旧挺拔。那双眸子,泛着微微的红,顽强而坚韧,紧紧盯着眼前那个身形单薄的红影。 祁弋余光瞥了眼身旁的顾蔓,挂上笑意:“原来是沈将军!这么着急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沈清河这才将目光从顾蔓身上移开,拱手道:“王爷,清河这般急迫,确是有十万火急之事。” 他看向顾蔓:“你今日接走的这个人,并不是菱儿。他叫顾十三!” 祁弋愣了下,继而笑道:“沈将军莫不是被雨淋糊涂了,她是不是菱儿姑娘,本王岂会不知?” 沈清河反问道:“那王爷可知他是男是女?” “笑话,本王又不是你们汉人,有那什么龙阳之癖,难不成还会娶个男人回去?” 沈清河轻轻一笑,颇有些嘲讽:“清河自然知道王爷没有此嗜好,便是整个北胡,也从无先例。但是……” 他指着顾蔓:“这个人确实是个男子,至于个中缘由请听清河向王爷一一道来!” 祁弋缓缓将目光移向顾蔓,冰冷的眸子犹如利剑,仿佛要将她看个透彻。 听了沈清河的话,他有那么一瞬,也怀疑站在她眼前这个“菱儿”到底是男是女? 可他见过的女人不少,闻着味儿也知道是男是女。这不管怎么看都是个女人,怎么可能弄错? 他突然笑了:“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证明她是男人!” ……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砸在营帐的顶上,嗒嗒作响。 此时中原还刚入秋,可在这北胡之境,经过这场雨,就进入了寒冷的冬季。 虽然火盆里燃着炭,祁弋还是将那件大氅在沈清河眼皮底下,披在顾蔓身上。 他看着她娇俏的小脸,淡然中带着疑惑:“沈将军,你倒说说,我这王妃哪里就像男人了?” 沈清河不紧不慢道:“顾十三确实丝毫不像男人,但他又确实是个男人!王爷在北胡可能不曾见过,但在中原,男生女相之人何其多。有的已到面神俱似,雌雄难辨的程度!所以才有‘分桃’‘断袖’之故。而顾十三重情义,因菱儿拒婚出逃,他才不得不替她出嫁。” 祁弋冷笑一声,好似听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你们真当本王好糊弄!”他看了看顾蔓,冷声道:“她若不是菱儿,那谁是菱儿?还是说……你们还要编造出几个菱儿?本王已是俯首称臣,难道娶个女人你们也要阻拦?真当我拓跋弋非要依附你们周人?” 沈清河忙道:“王爷,此事确实是个误会。顾十三与菱儿根本不是同一个人。王爷不能带走他!” 祁弋点点头,冷笑道:“本王明白了!原来你就是那个‘相好的’!” “……” 顾蔓抚额,这误会真的越来越离谱了。 正想着该如何解释时,祁弋猛地将她拉到怀中,“本王今日偏要带她走,你要如何?” 沈清河眸光骤然变冷,攥紧拳头。 “那便休怪清河要从王爷手里抢人了!” “哈哈哈……”祁弋大笑:“就凭你?” 顾蔓叹口气,这两人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 她挣开祁弋,站到两人中间,“此事的前因后果还是由我来解释吧!” 祁弋一惊:“你……你的声音?” 顾蔓淡淡笑道:“便如王爷看到的,我不仅擅乔装改扮,还擅易容变声!在此前的黑风寨,我为救宁小姐,扮作女人,情急之下便用了宁小姐身边丫鬟菱儿的名字。本是为了救人的无奈之举,没想到王爷竟然如此惦念,十三……不配!” “……” 祁弋不可思议地盯着她,许久才哈哈大笑,只是这次却带了一丝自嘲:“所以,是本王色令智昏,男女不辩,错把少年郎当美娇娘,才闹了今日的笑话?” 可不是吗?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顾蔓虽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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