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便称她为小严氏,跟着母亲四处讨生活。三年前母亲得了花柳病奄奄一息,小严氏虽年纪尚幼,也只得出去做工赚银子为母亲治病,谁知却因美貌被主人家的儿子企图霸占,小严氏拼死挣扎间随手拿起香炉将那登徒子失手砸死,主人将她打的奄奄一息丢进山林,濒死时遇到了路过的宋沁儿将她救下送医,得知了她的遭遇心生同情,又因为两人都无父亲有同病相怜之感,于是将她收留。宋婉柔却看不上她是暗娼之女,对她动辄打骂,直到宋婉柔与方从敦重燃旧情,小严氏便在宋婉柔
的指引下去方沉裕骑马的必经之路上装作晕倒的样子倒在马蹄下,方沉裕果真吓了一跳将她带回家中,并收留了她做了自己的贴身侍女,赐名水月。她便每日将郡主府的动向报告给宋氏母女,儿时的坎坷经历使她变得极为麻木,极擅察言观色,方沉裕待她虽好,但为了银子严水月却不得不将她出卖。同样的年纪,自己已经尝遍人间百态,看着自小在蜜罐中长大的方沉裕,严水月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只是她一直以为方沉裕是个自信张扬却也是极单纯的人,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对她来说竟然是如掌中木偶,是个天大的笑话。
方才那段对话方沉裕半是诱惑半是威胁,严水月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小姐早已经将她调查了个清清楚楚,只是未动声事,知晓了她真正效忠的对象,又故意在她面前透露自己不喜欢六殿下,心中另有所属的事,为的就是通过严水月的嘴将此事告知方沁儿。
形影不离的三年时间方沉裕都没露出丝毫的破绽,这个不过二七年华的少女怎会城府深至此?若非她今日将此事挑破,严水月只怕永远也不会发现自己已被玩弄与股掌之间。只是方沉裕虽以她母亲的性命和杀人之事要挟她,却还是给了足以将她母亲好好医治的银子将她收买,也是在变相的告诉她自己比宋氏更值得她效忠。
可是这般的赏罚之道怎会是一个寻常的闺中少女所能明了的?
严水月在心中不住地盘算着,宋氏所给的银子极微薄,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实在不愿背叛。但方沉裕的城府之深,又握着她的把柄,如今岂是她能选择的?
她终究是将那一百两银票收在了袖中,进入了东院,叩响了大门。
如今宋婉柔虽没进门,但全府上下已皆是心照不宣的知晓了她的身份,方从敦也是常常留宿在东院,秀安郡主倒也没有说些什么,严水月猜测方沉裕定是也将宋氏母女暗中调查了个清清楚楚,如今这般热情的张罗其中定是有古怪。只是自己如今领教了方沉裕的可怖,这趟浑水能不蹚则不蹚是最好。
“谁?”屋里人警惕问道,是方沁儿的声音。
严水月压低声音答道:“二小姐,是我。
”
屋内传出窸窣的衣服声音,不一会亮起蜡烛,披了一件外衫的方沁儿将门打开,见四下无人后便让出缝隙将严水月让进屋里。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也不怕被方沉裕瞧见。”方沁儿略带责备道。
严水月也不恼怒,道:“奴婢只是听到了一件事,想尽快报告给二小姐,这才来的急了些。”
“有事快说,别被方沉裕知道你来了这边,我爹在我娘房中呢,与你撞见了不免尴尬些。”方沁儿皱着眉,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外自己母亲熄了灯的房中张望着。
“我听说如今太子之争更为残酷,六皇子为得到郡主家的支持于是准备提前迎娶大小姐,方才大小姐收到了六皇子的秘信,我偷偷看了一眼,信上说的日子是——”严水月凑到方沁儿的耳边道,“——中秋”
“什么?!”方沁儿一怔,“此话可靠?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严水月点头道:“奴婢见过六殿下的笔迹,绝不会认错,上面的字我也看得是清清楚楚,写的是‘吾妻沉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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