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铭看得眼泪纵横。
他知道在刀口上舔血的人都是生死无常,苏薄也难免。
如若最后,也仍是他孤身一人战死在别人剑下,不过是让人感叹英雄难留于世罢了。可是后来,他都找到了意中人,两人结为夫妻恩爱至极,再这般死去,太过残忍。
如果注定最后是这样的结局,倒不如始终是他孤身一人来得痛快。
此时,白天救他们回来的那个人,也站在门外看着。
他也是见惯了生死的人,却也莫名地感受到了一种悲戚。
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哭,只有情人之间的呢喃,听起来才更像把温柔的刀,捅入心脏,痛得淋漓尽致。
得多绝望,才这么隐忍,浑身绷紧了,便是身上借搭着徐铭的外衣,也隐隐沁出一抹血色。
她也满身是伤,绷坏了伤口。
他这个人本来并没有多少同情心,弱肉强食的法则在什么地方都适用。所以最初在观战的时候,他才一直没插手他们的恩怨。
只是后来他见到这个叫苏薄的人,委实太过强悍,方才起了英雄相惜之心,于最后一刻出手相救。
眼下他却忽然觉得,或许他应该早点出手。
江意手里持续按压着苏薄的胸膛,身体一顿,忽而嘴角一抿,溢出一口心头血。
刺眼的红滴在他白色的绷带上,如海棠花落。
徐铭难过之余,见状惊了一惊,想劝,可是张了张口,却无从可劝。
江意继续按压,俯下头去,染血的红唇贴上苏薄的唇,继续渡气。
最终,徐铭道:“丫头,够了。”
江意却觉得,他还没走远。趁他还没走远,她还想把他唤回来。
想他回来。
想让他活着。
为此,她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老天爷啊,你可听到了吗?
可以让她不得好死不得善终,甚至让她永世不得超生,只要可以换回他来。
明明他这一生,过得这么辛苦。
明明好不容易,她可以稍稍让他感到慰藉。
明明他们这么相爱。明明她那么想要让他感受到幸福。
明明他们不止一次地幻想和憧憬过以后。明明他是上天给她的最美的意外。
如果是她不配,非要把他夺走,可不可以换个方式呢?只要他好好活着,怎么样都可以。
生同寝死同穴,誓言那么勇敢动听,可是到头来她却发现,她只想他能够活着。
江意喉间像被一只手死死扼着,说出的话字字艰难泣血,道:“苏薄,我求求你,回来啊。”
终是无人应。
徐铭抹了一把眼泪,看着苏薄,心道:小子,你要是听见了,你倒是给个响应。你也舍不得她这个样子是不是?
可他知道这样的心声和祈愿,改变不了任何。
他只是见不得,这么生死两隔、人心枯亡的别离。
徐铭甚至有些自欺欺人地,觉得老天能够听见他的声音,他便抱着一丝丝最后仅有的期望,重新摸上了苏薄的腕脉。
他神色前所未有的颓靡。
还是一派死寂。
徐铭等了一会儿,终于彻底地放弃了,然而,就在他将将要收回手时,指尖蓦然感觉到了一丝极小的波动。
徐铭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浑身一震,连忙又重新贴上去。
他诊了好一会儿,面色也随之变了又变,从低迷到渐渐拨开云雾见青天,再到喜色一点点爬满了脸。
他有些手抖,控制不住地激动,生怕自己诊错了,连忙又极力镇定地重新捋了捋苏薄的脉象。
没错,他原本平寂的脉象,突然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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