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玧道:“怎的没念,朕便是念着她的功劳和苦心,朕知道她一路走来的艰难,朕才想护着她。从今往后,都不舍得她再吃一点苦头。” 顾祯道:“但那不是她想要的。” 谢玧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顾祯,道:“那你知道什么是她想要的?她可曾亲口告诉过你,她想要什么?” 顾祯吸了一口气,沉着应道:“她想要和她爱的人在一起。” 殿上沉寂片刻,气氛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 后来谢玧道:“你今日所言,朕且赦你无罪。”随即令翰林院学士,“去吧。” 翰林院学士万分恭敬而颇有两分胆战心惊地应道:“臣遵旨。”而后便退出殿上,去办事了。 顾祯道:“皇上三思!” 阿福连忙劝道:“顾统领快快莫要再说了。” 谢玧淡声道:“退下。” 顾祯不起来,也不退,只顾跪着。 他还是从前那个少年郎,即便岁月变迁,他已长大沉稳,可是那份执拗的心意不曾变过。 他不想阿意难过,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想要挽回。 他跪在地上,眼底微红,再道:“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入冬的天儿黑得比往日早。 顾祯跪了一个多时辰,依然挺直背脊,岿然不动。 终于,谢玧出声道:“顾祯,你信朕么?” 顾祯开口,哑声道:“臣信。” 谢玧道:“他苏薄能做到的,朕也能做到。而且朕不会比他差。” 顾祯道:“但这不是谁好谁差的问题。” 这厢,半下午的时候,侯府里众人酒还没醒,宫里的旨意就传来了。 翰林学士捧着先皇遗旨前来,请定国侯江意出来接旨。 随后江意自后院出,翰林学士宣:新皇继承大统登基,而一国之后位空悬,镇西侯江意乃巾帼英雄,为国征战有功,且忠贞大义,品行贤良,母仪天下必能为万民所爱戴,故册封镇西女侯江意为为谢玧之妻、大玥之后,辅助新皇定大玥之战乱,开太平之盛世。 所有人都还没从今日这场定亲之喜中回味过来,这份先皇遗旨却犹如平地一声雷,轰地炸开。 江意犹还回不过神,苏薄垂着头,神情晦暗不定。 院里的武将先按捺不住站起身来,问道:“这是何意?” 立马被江重烈喝住:“放肆!” 武将又不得不跪了下去。 直至翰林学士念完“钦此”二字,将圣旨捧向江意,道:“定国侯请接旨吧。” 江意许久未动,只轻抬了尾音儿出声问:“这是皇上的意思?” 翰林学士态度谦逊地应道:“这是先皇的意思。下官也只是奉命来宣,还请定国侯莫要让下官难做。” 说着又好言相劝,“定国侯先接吧,如若今日这圣旨定国侯不接,那便是抗旨了啊。” 最终江意神色难辨地伸手接了圣旨,紧紧握在手里,用力得手指发白,手背青筋凸显。她语气平淡地道:“那就劳大人替我回复皇上一句,是否要像先皇一样,定要人心灰意冷,才肯罢休。” 翰林学士顿了顿,打了长揖,带着宫人转身离去。 原本喜庆一场、好事传出,可这一天还没过去,到日落之前,京都里的风向就又变了。 还以为是郎才女貌、天定姻缘,哪个又晓得,到最后竟然还传出一份先皇遗旨。 大将军之妻,立马又变成了册封的大玥皇后。 一时间江意成了京都街头巷尾百姓们谈论的焦点。 她与前夫君本是情投意合、恩爱有加,后来先皇下旨拆散了他俩的婚姻,而今胜战归来,还不待再续前缘,却又被圣旨给拦截了。 这可真是姻缘多舛。 大将军就是再厉害,也不能与皇上抢女人啊。百姓们不乏叹息,只怕两人是难以终成眷属了。 市井也不乏揣测之音。 有人认为,这是先皇临终遗旨,皇上素来仁孝,也无可奈何。 另有人则认为,虽说是先皇遗旨,可早不放晚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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