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亥亮蹙眉道,“书艳,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不也一直站你这边的吗,可这事都过去多久了,你咋还一直记着呢!”
“有些人,打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是啥人,甭管过多久,多少年,都不会变,也甭管她是闺女、妻子还是婆婆,我也没想干啥,就是为了自保,我惹不起就躲远一些,要不然这些年的日子,也不会这么好过。”
王书艳不愿跟丈夫吵,但有些话别在心里,会得病,说出来才舒坦,她将遮阳草帽往前压了压,重新系好脖子上的带子,牢固以后继续干活。
沈亥亮觉得这样不妥,一来村里人会说他们家自私,二来也是兄弟姊妹,心里放心不下,但他媳妇都不去管,他一个男人更是没法插话,双方俩女人打起来,他都不知道把手往哪里拉。
另一边,沈丽屁颠屁颠地跑向沈老三家的稻米地,急道,“梦川!你快停停——”
沈梦川一上午都泡在金黄色的稻田里,白色的汗背心已湿透,紧贴着背部精瘦的肌肉,他卖力地劳作,一心想着这最后一批稻米给收了。
除了父亲以为,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所以他不曾觉得两个姐姐需要来分担,哪怕他跟胞胎姐姐的关系有些僵硬,他也没想着让她来稻田里泡着。
在沈丽的打扰下,沈梦川才有了休息的时间,他总算是喝上了一口水,同时将头顶的草帽往后头仰了仰,虽然没有风,但透一下气,也能稍微舒服一些。
“堂姐,怎么了?”
沈梦川可能是太专注了,父亲离开都没有发现,更别说晴嫂不久前的喊声了,柏油路的高坎离稻田还蛮远的。
沈丽紧张道,“小姑姑去你家了!你妈才回来没多久,会不会又被小姑姑气跑了?你要不要回家去看看?”
沈梦川以为日子太平了,哪知道小姑姑还待在奶奶家,伺机埋伏着,沈梦川一阵懊恼,摘下草帽就往家赶。
“梦川,你等等我,我也去——”
沈丽快步跟上,但是因为双方腿的长度差距太大,沈丽不管怎么加快频率,都一样被远远地甩在了沈梦川的身后。
“喂!丽丽——”
沈勇看着跟着沈梦川跑的妹妹,“啊”地喊了一大声,五指扣在自己的脸上,然后从上往下用力地抹过。
王书艳斥责道,“你又干啥狼哭鬼嚎!”
沈勇是沈丽的哥哥,俩人总是为了谁多干点活而计较,外人看来是沈丽关心三叔家的事,只有沈勇知道沈丽是为了偷懒!
“她多管闲事去了,丢下的这些活,还不是得让我来干,我容易吗?我也才两双手啊,我就不能嚎一下吗?”
沈勇看着大片稻田,很是崩溃,“这啥时候才是个尽头啊!”
放暑假的时候,沈勇约了几个同学去山上打野鸡,但每次同学们来,都只是站在柏油路边远远地看了看他,每次都见沈勇在地里干活,然后转头走了。
没有一人上前跟沈勇说话,就连转身离开也不挥一下手,更别说等他干完活了,同学们是见沈勇忙,不方便上前打扰,但沈勇觉得自己被同学们抛弃了。
“妈,你干啥不多生几个弟弟啊!为啥要生个妹妹就了事了呀!她能干啥啊,除了偷懒,啥也干不了,啊——”
地里传出沈勇凄厉的喊声,但是声音很快又戛然而止了,因为王书艳一把拎过沈勇的领子,哪怕他现在是一米七五的个头,也逃不过母亲的魔抓。
“臭小子,没大没小,咋跟你妈说话的,生弟弟生妹妹,你说了算的?你再给我乱叫试试,看我不收拾你!”
王书艳是个身材魁梧的女人,相对儿子沈勇的身型却稍微寒碜了一些,光有个头,还没长什么肌肉,所以力气反而抵不过母亲,三两下便被撂倒在田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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