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牛猛点上灯笼问我,“九哥,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怎么了?”
“你说这正阳街附近的人搬走就搬走吧,难不成知了、蛐蛐什么的也跟着搬走了?这也太安静了吧?”
“猛子,我纠正你一点,蛐蛐秋天才出来,现在还是夏天。另外,知了也不能天天叫唤啊,人家也得休息不是。”虽然我嘴上这么说,可心里面也觉得奇怪。
周围确实太安静了,一点儿虫鸣鸟叫都听不见。
而且越往前走,越感觉到周围阴森。
“猛子,你怕吗?”
“天天跟死人打交道,什么没见过,怕啥啊?师叔不是说过,白天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我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
“我怎么感觉怕怕的。”
“不是吧九哥?你能怕?”
“也不是怕,就是感觉……心里有点儿不自在,说不出来。”
“那我唱个曲儿给你压压惊?”
“行啊。”
牛猛开口就唱,“六月里三伏天热得紧,怀儿内搂抱着竹夫人,梦儿里就与她鸾凤交,醒来独自睡……”(摘自明代十二首时曲《劈破玉》)
“停停停,俗不俗,就你这你嗓子,本来没鬼也被你给招来了。”
我刚说完,不远处传来了女子的歌唱声,“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歌声悠扬婉转,深邃渺远,而且这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像唐惊鸿的声音。
不仅我这么想,连牛猛也听了出来,“九哥,这声音怎么有点儿像唐姑娘的声音呢?”
歌声只唱了一遍,便消失了。前方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我抬头看看天空,原本的月亮也被遮住,夜空像泼了墨一般。
我将鸟铳拿在手上,提了提神,“猛子,我感觉不大对劲,打起精神来,小心着点儿。”
牛猛点头嗯了声,将别在腰后的杀猪刀也拿了出来。
主要之前来程府查案的八个人都死了,我不得不防。
灯笼只能照亮我和牛猛面前这一丁点儿地方,四周静的出奇,我甚至能听见牛猛的呼气声。
进入正阳街时,一阵风吹过,牛猛手里的灯笼瞬间熄灭,周围彻底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牛猛在旁边呼呼的不停吹气,吹了一会儿,骂骂咧咧,“贼狗攮,火折子打不着了。”
牛猛是个俗人,脾气上来,满嘴离不开脏话。如果不是大明律规定,骂人要挨板子,这厮骂人定要带上祖宗十八代。
“猛子,先站着别动,别出声。”我吩咐完牛猛,拿出酒葫芦,拧开塞子,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这酒葫芦里面装的是烧酒,酒性刚烈,入口辣,喝进肚子里还是辣。
并不是我喜欢喝烧酒,而是我喝完酒以后,能在夜里看见东西,而且必须是烧酒,梅酒、黄酒是不行。
这也是我的特殊能力之一,除此之外,我的嗅觉也异于常人。
爷爷说,这种能力是天生自带的,就像项羽天生神力一样,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老人家还没研究出来。
几口烧酒下肚,我就觉得胸膛里有火一般,热辣辣的,一股酒劲直往脑袋上冲。
我晃晃脑袋,揉了揉眼睛,眼睛便能够看到周围的环境,虽说不像白天那样,但也能够达到有月光的夜晚。
此时的正阳街显得破败萧条,街道两旁的门口,结满了蜘蛛网。
破旧的木板倒在地上,坏掉的手推车和一些杂物随处可见,几只老鼠旁若无人的聚在街道中间。
程府就在离我和牛猛两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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