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过后,雨水逐渐多了起来,人间草木开芽,万物丰茂,正是采摘清前茶的好时机。这个时候的茶叶没有受到虫害,又是开春后新发的嫩芽,受过春雨的滋润,茶味清香,先苦后甘,是茶中珍品。
乌石村的村民们带着斗笠背着竹篓上山,要赶在清明之前将茶叶全部采摘回去,然后又要赶在春耕之前将茶炒好,等着镇子上的茶商过来收购。
又是风调雨顺的一年,茶山上的茶叶色翠细嫩,发芽数量比往年都要多。
老村长在茶山转了几圈,笑的满脸褶子。
他很高兴,今年的茶叶产量又有增长,可以卖个好价钱。
乌石村并不是茶村,他们的村民主要还是以耕种双季稻为主,茶叶只是其中很小的部分,拥有茶山的村民并不多。
老村长家没有茶山,但村里其他的人茶叶产量高,他看了也高兴。
他背着双手,带着斗笠沿着田垄,上了一座茶山。
此时山中烟雨蒙蒙,整个茶山都仿佛笼罩在薄雾中,嫩翠的叶芽蓬勃向上,带着微凉的雨露,漫山遍野都是茂盛的春色。
山里的采茶的人多为妇女,从五六岁到五六十岁都有,这些人平日里呆在家中也干不了多重的农活,只能每到丰收的时候,接一些帮人采茶,摘果子之类的短工,挣一些小钱补贴家用。
采茶的工钱是按斤计的,所以她们每个人都十分卖力。
老村长沿着茶垄走了几圈,许多人跟他问好,老村长停住脚步,问:“怎么不见阿锋啊?今日他的茶山开采,他怎么不亲自盯着啊?”
有人道:“他呀,早上来了,刚走。”
老村长眉头微皱:“这个时候,有什么事比采茶更重要?”
这么大一个茶山,阿锋自己不盯着,就不怕被人搬空啊?
有个姑娘边采茶边有些嫉妒的说:“他还能去哪呀,去白石了呗,天天往那跑,也不知道那姓王的女人有什么好。”
“就是,一个外乡人罢了,长的也不见得多好看,净会耍些小心机。”
“往年没扒上阿锋的时候,不到茶期就巴巴的跑过来帮忙了,今年你看,连半个人影都不见,什么人呐。”
几个姑娘跟见了知音似的,开始数落起那隔壁白石村的王家母女来。
她们也就敢在钱长锋不在的时候这样说几句,真看到他在了,那是一个字都不敢说,毕竟钱长锋那人有些死脑筋,听不得别人说他媳妇不好,否则以后采茶就不请那个背后说他媳妇的人了。
事实上,即使钱长锋没跟王家女定亲,而是跟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她们也一样会在背后说闲话。
毕竟她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喜欢钱长锋。
毕竟钱长锋长的高大又好看,脾气温和,从没和人红过脸,村里人有些什么事他也很乐意帮忙;
而且他家里又有茶山,嫁过去生活差不了,还不用伺候公婆,这样的男人谁不喜欢?
钱长锋和那王家女说亲的时候,乌石村里的钱家姑娘们都嫉妒疯了,多好的男人啊,她们明争暗抢了那么久,结果便宜了个外乡人,还是个心机鬼,你就说气不气?
老村长无奈叹气。
“白石白石,怎么又往白石去了。”
老村长摇摇头,从山上下来。
乌石村整个村有一百多户人家,人口六百多人,大部分都是同宗同源的钱姓族人。
他们的老祖宗在乌石村里扎了根,建了祠堂,繁衍后代,村史往上追述可以追到两百多年前。
那个时候乌石村还只是一个山野小村,人口不足五十人,且都是猎户,依靠捕猎为生。
那时的乌石村,还没有农耕,可以用来耕种的田地更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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