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刚想说话前,却有一人先一步道:“求援怕是已经来不及了,以幕后凶手的细密手段,又岂会给我们这样的机会?”正是李凌。
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京城来的官员,所以倒也没把他当外人,不过这话还是叫人略有不满,蒋涵道:“李大人觉着我定西军解决不了这样的问题吗?”
“不,我是说时间上不够了,此去昆州求援,再快也得在三日后才有援军到达,各位觉着我们还有这么多时间吗?从这次事情的发展来看,他们一步步都走得极快,环环相扣,我想到了明日,又会生出新的变故,更可能乱子都要起来了。”
“可我城中已有上千兵马,压制几日还是做得到的。”萧承志却也有自己的想法,显然是和蒋涵的想法差不多,认为向昆州求援才是最好的对策。
李凌看看二人,轻轻叹道:
“强压之下,自然有一定保证。可这么一来,却会激发汉蛮之间的矛盾,这真是大家希望看到的吗?殷县令,即便这回我们能帮你稳住局势,可之后呢?当我们离开后,危险依然存在,到那时,你县衙遇到暴起之乱,又当如何自处?”
这下是真把殷泰北给问住了,他脸上的疑虑更重,转看向萧承志:“小侯爷”语气里带上了更重的恳求意味。
李凌语气诚恳道:“这次的事情就如泛滥起来的洪水,我们当然可以竖起堤坝严防死守,可这样终究只是一时之策,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一松懈,洪水又会泛滥,会把整个堤坝都冲毁。所以堵不如疏,现在最稳妥的对策,就是解开眼下的矛盾,至少让汉蛮不至于因为这回的事情而互相怨恨,再起干戈。”
“这却是谈何容易啊”殷泰北顿时摆出了一脸苦相,他在此为官数年,勤勤恳恳,小心翼翼,能做的也就是尽量维持局面,却也无法让汉蛮抛开多年积怨和成见啊。
事实上,这不是一个晋宁县的事情,是整个滇南,乃至整个西南官员都面临的难题。这么多年来,两族之间的纷争从来都没有停歇过,官府夹在中间可太为难了。
李凌略作沉吟,他深知这一根本矛盾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他也没打算献策解决。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化解这一回的矛盾危局,而这一点,此刻他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殷县令,你觉着是什么才让如今城中百姓人人自危,汉蛮之间矛盾不断累积的?”
“这个自然是昨日这场混战,再加上死了数人。”
“不,在我看来,是某种压抑和怀疑的氛围在作怪,在引导大家往对自己最不利的一面去想。其实这半日里,咱们官府方面从未传出过什么说法,可百姓却还是感受到了不安,这显然就是对官府的不信任甚至是怀疑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殷泰北还在品着李凌话中意思呢,一旁的孙璧已经目光一闪,开了口:“我明白,李大人是说关键在于百姓对官府不够信任,觉着官府接下来不会保护自己,甚至可能对自己下手,所以才会造成恐慌?”
“正是,这不光是蛮人百姓这么想,就连我们汉家子民,也有相似的看法,也生出了一旦官府出手,吃亏的必然是自家!”
这话更是让殷泰北脸色一白,这是在说自己不得民心啊。可他们说的却又无法反驳,因为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实,谁也无法否认。
蛮人那边就不用说了,他们本就缺乏安全感,觉着和汉人官员不是一条心,现在出了事,自身安全自然没了保障。至于汉民呢,却是因为多年来官府在汉蛮双方争斗时老是和稀泥,有时为了所谓的大局让他们吃了亏,却又无处申诉,而渐渐也让他们失去了对官府的信赖与认同。
或许一般时候汉民们还是很听话的,让服役服役,让交税交税,可一旦真到了与蛮人起了争端时,他们便会绕开官府,自己抱团相抗。说到底,这次所以会有这场混战,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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