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寂静之后, 夜里弥漫绢丝一样的水汽,车前灯映照出朦朦胧胧的影。
再?往前是车行道的断头,最后一段走到单元楼门口的路, 顾连洲下车陪她走, 他拉着?她,亦成为了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他的手臂压着?她的脉搏,两个人皮肤贴在一起。
司玫的心?跳还是好快, 她静静盯着前路水洼里反光的碎片,一声不吭。
顾连洲将她往旁边拉了一把,“多大了人了走路不看路, 我要是不拉着?, 你是不是还要走沟里去?”
“……顾老师。”她僵了一下,偏头看他,面颊又猝然被添了把火。
他看她的模样只想笑。
往日明眸善睐、灵动乖巧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被他拉着?时, 像点了什么封印穴位, 呆愣愣的,动不动就脸红。
即便现在天黑,他也能察觉到——她手心?骤热得很明显。
槭树荫荫,他的衬衣上深一块浅一块的光斑。
还有他英俊的脸上。
“好点了没?”
她愣了一下,方意识到他问的是自己生理期痛, “好、好多了。”
靠近他, 男人的身上暖烘烘的治愈感, 比布洛芬还管用,她也不知道何时起,自己就不怎么痛了。
“那么,现在就到你了。”
“到、到我什么?”
“兴师问罪, ”顾连洲偏头,深深眼眶里竟真有点厉色,“微信不回?,电话不接,对外界信息装聋作哑,自己一个人窝着?臆想三四天,司玫同学编出这么个自圆其说的故事,还真是能耐……”
司玫赶忙解释:“不是的,我、我手机坏了,又因?为要去北京,所以就把卡放到旧手机里了……刚才您也看到,它卡的程度像2G网。”
“手机怎么坏的?”
“……摔的,外屏坏了,点不动了。”
顾连洲回想她是从什么开始时候失联的,“接徐慕盈电话那天摔的?”
司玫:“……”
他对她这说不出话的反应很满意,“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正好换了。”
之前在Z镇拍照时,从她那部手机像素来看,像是是两三年前的款式,该换了。
其实换个屏还能用啊。
但她讪讪没讲话,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怕说什么,都像暗示她对他有所图谋。
她喜欢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他的年轻、英俊、富有。
符合后面那条准则的男人,世?间有很多,但她喜欢的顾连洲只有一个。
顾连洲瞥她,“你这是什么反应,我又没说给你买。”
“……我也没那么想。”
他促狭一笑,语调懒懒的,“反正钢笔你也不要,直接倒卖了,换完手机还能剩点闲钱。”
“我,我要啊。”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重复一遍,“我要的。”
她心里已经将这支笔当成了信物与见证,感情价值已经远超商品价值。
更何况,是个建筑学生,都对万宝龙的定制钢笔无?法抵抗的,况且她是真的喜欢。
顾连洲低笑了两声,“哦,那我明天还是得寄部手机给你。”
“顾老师,我真的不用!我……”
他收回目光,“行,随你。”
他知道,她不是童话书里,一味索求霓岚、养分的骄纵玫瑰。她是是从荆棘地理长出来的,枝干笔挺、花叶繁茂,从来都是用自己的力量去对抗世?界的刺。
他自然能给她所有的庇佑,但这不是她想要的。
三四分钟的路程,两个人走得很慢,但路总有终点。
转眼已到单元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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