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廊道里泰尔斯僵硬着脸双手搭上莫拉特缠满黑脉藤蔓的“轮椅”(他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做完思想斗争勉为其难地触碰它)按照黑先知的指示不情愿地成为对方的代步动力推动他向前行进。
黑脉藤蔓像是对他的接近有所感觉立刻窸窣蠕动起来“彬彬有礼”地在椅背上腾开空隙让出位置恰好能容纳一双手。
这只让泰尔斯更觉诡异愈发犹疑。
“别担心它不咬人。”
似乎看到公爵在背后的表情黑先知咯咯发笑。
只吃人。
年老的情报总管悠闲地默念道。
泰尔斯扯了扯嘴角继续前进。
他不是没想过拒绝推脱但是既然一位风烛残年的弱势(?)残障老人如此请求他无奈只能照办。
可是秘科的人是死光了吗?
少年默默吐槽:
以至于要一位初来乍到的客人帮忙……打杂推轮椅。
这活儿难道不该那个面善心黑牙尖嘴利的拉斐尔来干?
覆盖着怪异藤蔓的车轮轧上地面却诡异地没有发出声音。
拉斐尔的身影隐没在前方的昏暗中只余脚步声隐约传来勉强为泰尔斯指明方向。
他们默默前进。
对着莫拉特秃得显露颅骨轮廓的后脑勺泰尔斯愈觉压抑难受。
尽管隔着手套但手上的莫名触感依旧令人不适——被藤蔓覆盖过的地方湿润而温暖还有着古怪的粘腻感。
但泰尔斯还是竭力在椅背上找到缝隙作为双手的落点避免碰触到——即使这很难——那些恶心的黑色藤蔓这让他的发力变得更加不便。
“它是活的吗?有自己的意识吗?”
黑先知头也不回:
“您是活的吗?”
泰尔斯皱起眉头。
“世上大部分人都浑浑噩噩活着死了没有区别”莫拉特毫不在意言语缥缈:
“它活着与否是否有自己的意识这重要吗?”
泰尔斯无奈叹息。
他也曾给龙霄城的老兵格里沃推过轮椅。
事实上盾区里的夜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七拐八绕窒碍难行北地的老瘸子还一直骂骂咧咧嘴里不干净让有求于人的少年印象深刻吃足了苦头。
但现在泰尔斯宁愿任劳任怨随打随骂再给格里沃推上一年的轮椅也不想陪莫拉特多待上哪怕一秒钟。
“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哦殿下”黑先知摇头晃脑默默冷笑:
“您见过它们的。”
不止一次。
泰尔斯从鼻子里长出一口气似乎要把对方神叨叨的言论连同心底的忐忑一起排出去。
“拉斐尔。”
泰尔斯不自然地扭了扭头强迫自己不去看轮椅上如呼吸般来回缩张窸窣作响的怪异藤蔓努力找到转移注意的话题:
“六年前他的手掌明明被切开却完好如初还能千里传音跟你通话。”
“面对火炙骑士他的衣袖多次被旭日军刀点燃总是遮遮掩掩狼狈退后。”
“英灵宫里我的侍从官将信将疑地提到过:好像看见了他的心脏被刺穿。”
莫拉特的后脑勺固定下来不再悠闲地摇晃。
“而作为龙血之夜的秘科搅屎棍他只在一个地方表现得规规矩矩安分守己。”
泰尔斯眼神凝聚:
“皓月神殿。”
他们前进的速度不变前方的路途依旧黑暗。
莫拉特的回话音调稍变:
“所以呢?”
泰尔斯的脚步稍缓。
“恶魔。”
轮椅上的藤蔓依旧蠕动着不时换个角度用另一种姿势缠绕上轮椅的其他部位。
星湖公爵想起萨克埃尔说过的话出神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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