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收将掌心的伤疤连同想象中的锁链全部收进拳头里再死死地按在胸前。
那里衣物下的烧疤似乎隐隐作痛。
泰尔斯倏然睁眼。
“同样王国上下两个最大黑帮的势力消长其实是最有趣的晴雨表。”
莫里斯的表情变了。
“当王国有事都会反映在最底层的百姓民生上冶铁、矿业、粮农、税收的变化价格高低存量多少利益增减生活好坏:而血瓶帮关乎大贵族大领主的利益兄弟会则深植于下层贫民的圈子当二者失去平衡就是你们双方开仗或谈判的时候了。”
莫里斯陷入沉思他的眉头越来越紧。
几秒后。
“王国?和我们?”
兄弟会的一方大佬扑哧一笑眼神冰冷。
“得了吧你不过在危言耸听刻意夸大。”
胖子紧紧盯着泰尔斯的双眼:
“从财政到市场从预算到税收从行政到民生你知道从上到下从链条的这一头到那一头中间要经历多少道关卡吗?你以为是提线木偶剧国王的手指一动弹街头的混混就开片?”
泰尔斯凝望了他好久突然笑了。
“这么说你果然懂。”
王子好整似暇地看着他:
“至少比兰瑟那个搞情报的懂。”
莫里斯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泰尔斯转过身去把玩另一边的货物:
“相信你们是因为黑剑才会为贺拉斯效命”
“但这依旧说不通在贺拉斯殒命血色之年过去后是什么把你们留在了王都踏进下城区这样的泥潭甘心化身底层黑帮扎根壮大奉献一生。”
莫里斯凝重起来。
但很快他脸上的凝重变成玩味。
“黑剑提过。”
泰尔斯蹙眉:
“什么?”
莫里斯的眼里露出狡黠。
“从北地回来之后黑剑跟我们说过”他打量着泰尔斯的背影:“也许某一天某个小王子会找上门来对我们和血色之年的关系感兴趣。”
“看来就是今天了。”
泰尔斯的表情一变放下手中的货物。
该死。
看来他们认出自己不是偶然。
黑剑与这些人的联系要比自己想象得更加紧密。
“别告诉我你们组建兄弟会是为了替贺拉斯报仇?”
泰尔斯不理会他决心把主动权继续抓在手里。
“据你的说法贺拉斯的魅力应该没那么大。”
然而此时莫里斯却走到橱窗前叹了口气:
“孩子你拣过亚麻捆吗?”
泰尔斯举步跟上他:“什么?”
“你当然没有养尊处优的王子。”
莫里斯举起自己的双手看着粗糙肥胖的手指目光迷惘。
“然而我拣过。”
泰尔斯不解地侧头。
“你抓紧根看好头和尾一束一束一捆一捆摔打脱粒拣选疏理堆积排垛按部就班”胖子看着窗外的远方意味深长:“起初你以为这活儿很简单很明确很快就能干完脱身。”
“但是你很快就发现从第一束第一捆开始就有麻絮意外地弹起回束。”
“你以为那只是小问题但是随着进展继续拣好一束蹦出一束越来越多的麻束脱出掌控缠绕纠结。”
莫里斯的眉头紧紧纠结:
“久而久之所有失控的麻束甚至彼此纠结缠作一团将整团整垛的亚麻捆全部打乱你找不到头找不到根握不住甩不动却又挣不脱抽不出。”
“等你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连你自己的手脚也早捆缚其中越缠越紧难以自拔。”
他怔怔地道:
“那一瞬所有的亚麻都变成了你认不出来更无法解开的混乱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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