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面无表情并不回答。
但泰尔斯已经得到了答案。
少年不禁蹙眉。
“什么时候?”
凯瑟尔王平静回答:
“当它发生的时候。”
泰尔斯一愣:
“什么?为什么?”
泰尔斯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凯瑟尔王和他的对话变得无比默契。
比如现在他甚至不需要把“为什么任由它发生”之类的句子完整地说出来。
凯瑟尔王幽幽地望着泰尔斯。
“几年前《边境开拓免税令》影响了一批领主。”
“西荒的艾莫雷大人只是其中之一”铁腕王眯起眼睛“最沉不住气的那个。”
“稍作挑拨就上钩了。”
泰尔斯的眼神凝固在半空。
稍作挑拨……
上钩了……
那一刻‘头鸦’德勒·克洛玛的话再次出现在泰尔斯的耳边:
【据男爵所言由那法令而催生的无数暴发户们每天都在蚕食他的利益夺走他的领民断绝他的生计。】
秘科牢底安克·拜拉尔奄奄一息的绝望之言也重新浮现:
【显然那位艾莫雷男爵忍不住痛国王的法令给他的打击太大……】
凯瑟尔王微微叹息接下来的语气略有可惜:
“然而西荒佬对自家门口的风吹草动格外敏感。”
“还没来得及抽竿上鱼就被切线了。”
泰尔斯怔住了。
抽竿……
切线……
德勒和安克的话继续浮现:
【艾莫雷男爵征召士兵动员军队打算越过西荒搞一个让星辰全境都看到的“大新闻”向陛下和王国“抗议”。】
【以至于他打算抛开跟三大家族的默契自己蛮干……】
泰尔斯僵在了座位上。
“是你。”
泰尔斯怔怔开口:
“艾莫雷男爵之所以举兵抗议是因为你暗中施压刻意煽动?以寻找插手西荒的借口?”
铁腕王轻哼一声:
“我说了他只是其中之一。”
其中之一。
那个瞬间泰尔斯想起在秘科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安克。
以及他那家破人亡隐姓埋名的爱人。
“所以艾莫雷男爵遭人灭口举家身亡的悲剧。”
泰尔斯声音嘶哑:
“你才是始作俑者。”
泰尔斯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桌面国王的身影投射在对面的墙壁上漆黑压抑。
这些人。
他们的不幸。
只是……
权力碾过的尘埃。
“过誉了”国王的嗓音依旧淡定似毫不在意:
“我可没让西荒佬们杀人灭口。”
“更没让他们心狠手辣把城堡里的一家老小连同民兵仆人都清理得一干二净一个活口都没留下——看来他们从威廉姆斯那儿学了不少东西。”
杀人灭口。
一干二净。
艾莫雷。
拜拉尔。
还有恩赐镇那个他想不起名字的惨淡家族……
以及刃牙营地的那一夜无数的家破人亡……
【贵族贵族哈这帮人渣都他妈的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荒石地上亡号鸦曾经的感慨回响在耳边。
想到这里一股难言的疲倦袭来。
少年不由心中一窒。
泰尔斯做了个深呼吸竭力维持自己的情绪。
“我明白了。”
王子低下头避开对方的视线忍住语句里的厌恶:
“原来如此好算计。”
“不它不好。”
但凯瑟尔王的声音依旧不可阻挡地透进他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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