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去世的时候?”
詹恩表情一动。
泰尔斯倒是澹定地继续:
“尤其当知晓自己遭人背叛知晓杀自己的凶手是再信任不过的血亲?”
詹恩面无表情地盯着泰尔斯的酒杯但就在泰尔斯以为他终究要变脸的时候詹恩却面色不改地抬起头:
“请原谅?”
泰尔斯望着对方轻哼道:
“我说了翡翠城天下太平应该说是过于太平了正因如此我整日里无事可做这才有闲暇来忙这个——为你和费德里科的争端进行仲裁为已故的伦斯特老公爵和索纳子爵查清真相还以公义。”
王子殿下特别重读了最后的几个词眯起眼睛:
“怎么哪儿有问题吗?”
好几秒的时间詹恩一动不动就像一具凋像。
直到他吐出一口气重新给自己斟酒。
“您刚刚说得用的捕鼠猫仅有这一只?”
詹恩斟酒的动作沉稳如常未有丝毫不妥:
“未免有些过于单调欠缺新意。”
“然而老鼠们被逼到角落走投无路时”泰尔斯摇晃着酒杯目光须臾不离詹恩的面孔“还真就吃这一套。”
詹恩重重地放下酒壶。
“但您确定要清理的只有老鼠?”
公爵托举起酒杯细细观察着灯光下的酒色:
“要是城堡里藏着更凶勐的野兽光有只捕鼠猫可远远不够看。”
詹恩的酒杯上泰尔斯的面孔透过葡萄酒的折射映出显得猩红扭曲。
“事实上我的那只猫出爪无情可凶勐了”泰尔斯同样对他举了举酒杯“管够。”
詹恩的表情冷了下来。
他垂眸望向泰尔斯的酒杯:
“酒都快被你晃洒了真的一口也不喝吗?”
“杯子在我手里”泰尔斯冷冷道继续晃着酒杯“我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
詹恩沉默了。
几秒后他端着酒杯缓缓踱步到窗前。
“当然那你就想什么时候喝再什么时候喝吧”詹恩望向窗外态度冷若冰霜“但酒已开封也不知还能保存多久。”
他的眼前翡翠城里的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如星河璀璨。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各有所思。
“我早该想到的。”半晌后泰尔斯突然道。
“想到什么?”
“你推举我上台摄政却又极力反对希来参与统治不仅仅是因为你心疼妹妹”泰尔斯眯起眼睛“更因为你还在棋局里而空出来的城主之位只是你的另一枚棋子目标是吃掉任何坐上它的人。”
詹恩头也不回:
“将统治的不足与不顺归咎于一介囚徒这可不符合您一贯的形象。”
泰尔斯冷哼一声。
“那封信。”
“什么信?”
泰尔斯抬起目光。
“不久以前你给我父亲的那封《替役请愿书》说什么缴税替役削减兵员看似要啥给啥恭顺服帖实则暗藏玄机满布陷阱。”
“你在竞技场里说过”詹恩冷冷道“那封信被你撕了。”
“对。但‘不以敌亡’如你就连给至高铁腕王的求和信都敢阳奉阴违留足心眼那当你面对我被迫走下城主之位把翡翠城南岸领拱手相让时”泰尔斯的诘问既严厉又不屑“又怎可能不暗藏后手不布设陷阱不在空出来的位子上为继任者留下满座荆棘?”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一时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
“那你可曾想过”詹恩望着曾经属于他的城市夜景目光犀利而深沉“也许要想坐稳那把椅子本就应该披荆斩棘?”
“本就应该?”
泰尔斯不屑道重重放下酒杯。
“我的人花了一整天还好声好气地劝着不少财政官加班加点这才大概厘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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