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恩勾起了嘴角。
“因为早在七八年前你就开始运作把绝大部分的家族现金都投入了各大产业——比如翡翠城棉毛商会就有你的两成股份北部的许多沥晶矿都是凯文迪尔和拉西亚家族合股投资的拱海城永世油业的一半商团都跟鸢尾花签约合作而这些还只是能查得到的像达戈里·摩斯这样的商人恐怕还有不少人人都是你的资产白手套遍及翡翠城南岸领甚至星辰王国的各行各业方方面面。”
泰尔斯越说越是严肃咬牙切齿:
“所以如果我要动用凯文迪尔的钱首先要做的就是从南岸领上下十几个富庶产业里抽调并变卖资产而我一旦这么做了比如说低价抛售你留在纺织业里遍布南岸的那十几家工坊几十库原料几百家店铺几千张织机……”
“釜底抽薪拔本塞源”詹恩接过他的话显得轻松自在“本就不稳的行业秩序和经济行情短期内只会更恐慌更混乱更动荡还坐实了‘王子要榨干翡翠城’的传言。”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压抑情绪。
他又是从哪儿知道这些的?
算了不重要了。
“更糟的是”泰尔斯艰难地继续“如果我通过贱卖你家的资产渡过难关从而导致了经济动荡行业危机则那些跟你勾结合作盘踞在行业上下游的无数大商团大财主贵族势力封臣家族比如在纺织业里跟你们合股投资的卡拉比扬家族这些遍布南岸领的巨擘大鳄们他们的利益同样会连带受损。”
泰尔斯握紧拳头。
“所以我取消了跟这些人的会面也打消了向他们借钱纾困的打算。”
詹恩默默喝了一口酒: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他们早都在经济上产业上和你和鸢尾花家族紧紧绑在一块割舍不开了”泰尔斯不屑道“我又何必无故树敌自找不快?”
詹恩没有说话。
“反正这一轮下来财政债务税收商业治安民生……”
泰尔斯压抑着愤怒:
“前前后后从头到尾无论我从哪里下手都会得咎无论实质上谁得利谁受损无论里头过程多么复杂最终的代价和骂名都将由上台掌权的我一力承担。”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
“但我猜这些人如果是你开口的话他们是会愿意出借的对吧?”
他看向詹恩眼神犀利:
“为什么?就因为因为你和他们有合作经营利益交织?”
詹恩冷笑一声。
“我想你可以叫它信任”南岸公爵摇摇头“却奠基于制度和习惯:他们相信我相信鸢尾花不仅仅是靠信仰和忠诚习惯和义务更是靠立场和利益靠体制和系统。”
詹恩眼神一动:
“以至于一旦离开我们他们就将无可避免地失去对这座城市的信任。”
泰尔斯不屑哼声。
詹恩提高音量:
“而这些‘信任’泰尔斯是你无论重复强调多少次‘帝室之血’或‘王国复兴’都换不回来的。”
泰尔斯的目光越来越冷。
“所以不止是城主之位你你把整个翡翠城都变成了一个陷阱。”
王子冷冷道:
“任何人以非常规的手段攫取它都会触动一整套链条的连锁反应从而承担背后的代价。”
詹恩沉默着泰尔斯也没有继续。
两人默默相对足足一分钟。
直到零星的焰火在夜空中爆开光芒投射进房间有气无力地庆祝王后日。
终于詹恩走回沙发了缓缓坐下。
他敲敲酒壶不无深意地望向泰尔斯:
“那么都到现在了你还不肯喝我的酒吗?”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
他望向茶几上的酒杯思索了很久。
终于星湖公爵轻轻伸手前探执起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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