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都很难领到。伯爵以下的贵族下贱得跟乞丐一样,曾经的权威如同粪土,再多的金币也换不到哪怕一个面包。”
“小偷、抢劫、暴民层出不穷,连军队也弹压不住。而军队里,病死、饿死和战死的人也一天比一天多,甚至堆得护城河都堵塞发臭了。王都外的国民则更惨,许多人沦落为难民或暴民,随风飘荡,无所依靠,野外强盗出没,罪犯横行。”
“许多领主在自己的领地里被吊死,有的官员甚至在政务厅里被扒皮,人们不拿起武器就活不下去。我听一个出城报信的骑士说,野外每隔几步就是成堆的尸体,马儿连自由地奔驰小半刻钟都不可能,出行的骑士少于五人,难民和暴民们就敢一拥而上。”
“那是狱河般的一年。”
基尔伯特看着窗外,语气平静,但泰尔斯听得出他语意内的凄凉和愤恨。
“璨星王室的不幸,是其中最大的注脚。”
穿越者没有说话。
基尔伯特叹了一口气,继续道:
“国王一日又一日地摸着自己的白发,坐困愁城,御前会议的灯油几乎没有停过,璨星家的每一位王弟和王子都被赋予了任务,或者督战后勤,或者拉拢贵族,甚至派上前线领军作战。”
“直到他们被无情地屠戮一空。“
“先王陛下在王座上被斩首,公主们在睡梦中被勒死,王子妃们在城堡中被烧死,王孙们甚至死在襁褓之中,先王后陛下则——唉。”
“英勇的王长子独力持剑,不退一步,最终和他的护卫们战殁在宫门前。王弟约翰公爵最不幸,他在西南战场上,即将胜利的前一刻,遭遇了来自背后的可耻偷袭。”
“前线的王子们,一位从城堡里最高的房间被推下,一位在贵族的缔约宴会中被毒杀,一位带兵踏入埃克斯特的重围,整整三个小时里无兵无援,全军覆没,力战而亡。凯瑟尔陛下甚至在野外赶路时,‘恰好’遇到了五百人的职业军队,而那时只有约德尔在他身旁。”
“那一年的死亡和流血,遍及全国,上至王公贵族,累世豪门,下至骑士商人,平民百姓,都伤亡惨重,那是星辰最不愿揭开的一页历史。”
泰尔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在我穿越之前,这个国家,经历了如此可怕的动荡么?
基尔伯特平复一下呼吸,正色道:
“所以,血色之年的答案,请您日后亲自追寻。”
“同时也请您做好准备,血色之年只是冰山一角——星辰的历史,从来不乏血色。”
泰尔斯点点头,按下好和兴奋,把血色之年的疑问编好号码,塞进心里。
基尔伯特看着泰尔斯的慎重神色,也微微颔首,转头继续说:
“泰尔斯,有关您的血脉找寻,从此而始。”
“您的父亲,如今的凯瑟尔陛下虽然幸存,却也在那一年里失去了他所有的亲人,包括一双子女,也就是您的哥哥与姐姐。”
“其中,1岁的卢瑟·璨星在襁褓中横遭不幸,刺客被当场发现,混乱中,4岁的莉迪亚·璨星被当做人质掳走。”
说到这里,基尔伯特带着深意,复杂地看了泰尔斯一眼。
“泰尔斯,孩子,”只听中年贵族缓缓道:“那盏灯,起初并不是用来寻找你的。”
泰尔斯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
原来如此。
“陛下加冕之后,落日神殿的李希雅大主祭亲自施展了神术,能够寻找到世上任何一个带着陛下血脉的活物。”
“只是,当我们找到莉迪亚公主时——”
“总之,陛下和璨星家族失去了所有的正统继承人,就这样持续了十二年。这十二年间,陛下没再诞生新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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