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泰尔斯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捏起双拳。
泰尔斯吐出一口闷气,艰难地道:“付出代价?”
“比如……”
普提莱点了点头,他默默观察着王子的表情,在喟叹之余轻声道:“比如,她是否愿意向封臣们展现她的诚意,展现她的信任。”
“比如,女大公下嫁封臣的其中一人……”
“来维持龙霄城的凝聚力,换取封臣们的信服与合作。”
“借着丈夫的支持和血脉的传继,借着脱离‘女大公’,变成‘大公夫人’,来重现沃尔顿家族的光荣。”
普提莱的声音很轻,但在王子的耳中却如此沉重,如鸣雷般闷响。
泰尔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他纠结起眉毛,咬紧牙齿。
王子的眼前出现了六年前的那个小滑头……
他想起六年前的那天,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在藏室里着迷地看。
他想起英雄大厅里,满脸泪水的女孩瑟瑟发抖,无助地看着手上的凯旋指环。
他想起盾区的街头,小女孩尖叫着,死命地把他从触手里拉出。
他想起……
“告诉我,普提莱,”泰尔斯睁开眼睛,无力地道:“在国王与大公们的斗争愈演愈烈,在自由同盟生乱,在祈远城也许会求助龙霄城出兵,在塞尔玛最需要封臣们支持的时刻……”
“龙霄城的听政日内却有人借机生事,就女大公的婚事发难,提醒所有人:他们的领主未婚……”
泰尔斯抬起头,在疲惫的叹息中淡淡道:“这真的是巧合吗?”
普提莱没有立刻回答。
他轻轻地转过头,看着庭院里的一棵参天大树,看着它已经开始朽坏的根部。
最终,普提莱叹了一口气:“有句话虽然武断,但是大多数时候很对,请您不妨记下来。”
“那就是,”勋爵捏紧了自己的烟斗,眼神冷冽:
“政治没有巧合。”
泰尔斯黯然地低下头。
微风吹拂过鲜血庭院,远处的怀亚似乎又在跟罗尔夫抱怨着什么,只见随风之鬼再次抱起双臂,一脸鄙夷。
“原来如此,”王子轻声开口:“这一切都连起来了。”
他抬起头,看向头顶的太阳。
“从祈远城声讨国王,到麻烦不断的查曼王,到听政日的风波,到坎比达的来使,到自由同盟……”
普提莱静静地看着王子,听着他的话语。
“在外,这是六年里,巨龙国度因为内斗正酣而引发的,自由同盟与埃克斯特的利益纠纷。”
只听泰尔斯淡淡道:
“在实质上,这是六年前那场特殊的选王会留下的裂痕,是查曼和罗尼,是黑沙领与祈远城,是共举国王与列位大公之间不死不休的落子博弈……”
泰尔斯按住自己的佩剑,向前一步,脸色难看。
“在内,这是龙霄城因为努恩之死引发的动荡,是沃尔顿女大公继位产生的风波,是被里斯班的威望和大公们的背所压下的浪潮,在六年后的疯狂回涌,”王子咬住牙齿,语气渐渐紧张起来:
“里斯班一定很愤怒,有人无论是谁,都绕开了他这位女大公手下的最大封臣和实际掌管龙霄城的摄政,试图插手龙霄城的权力继承。”
普提莱站在他的身后,微不可察地弯起嘴角。
“您看得很明白。”
“哪怕可能有人从中作梗,但这确实是我们六年前,于龙霄城中,于英灵宫中横冲直撞所播下的种子,”瘦削的勋爵感慨道,仿佛回到了当年在龙霄城里惶惶逃命,绝地求生的日子:
“在六年后的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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