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
果然。
泰尔斯眨了眨眼,心里想知道约德尔究竟什么时候动手,却又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所以你要说,跟你们走其实很安全,完全不用担心?因为你来抓我,是为了成为我的臣属?因为你不会像十八年前对付海曼·璨星一样处理我?”泰尔斯抽了抽嘴角,讽刺地开口。
钎子沉默了一阵,似乎在深思。
“我并不讳言,是我杀害了您的叔叔,殿下。”
这一次,钎子就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肃穆地看着王子。
“但就像我说的,”钎子狠狠皱眉,再次提起那个只有单个音节的怪名字:
“十八年前的血债全部都在腾的手里,那也是诡影之盾最不愿意翻开的黑暗历史。”
他定定望着泰尔斯:
“我只是奉命行事,迫不得已——您是注定要成为王者的人,必有匹配的胸襟气度,相比起真正的幕后凶手,没必要憎恨一把没有思想的刀,一把没有自主意志的剑。”
泰尔斯转了转眼珠,好几秒都没说话。
他塞在胸前的那封信似乎沉了一些。
“奉命行事,迫不得已?”
“所以你就不必承担罪责。”
泰尔斯轻笑一声,啧声摇头,似有所感:
“你是听命国家的士兵,所以你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是迫不得已,就不必承担罪责……你是代表统治者的官员,所以你推行贻害一方的恶政时也迫不得已,也不必承担罪责……你是受人所雇的小吏,所以你听命行事层层盘剥下属时也是迫不得已,同样不必承担罪责。”
“就好像你们总能找到最上面的那个主体,无论那是国家、君王或是雇主乃至体制传统,好像能把一切罪责都丢给它,好像千错万错都只要找到最开始的源头,就能解决一切似的。”
泰尔斯不屑地呸了一声:
“这是我最鄙夷的借口之一。”
钎子微微语塞。
“可惜,人类的社会里从来就不曾有什么‘没有思想的刀’,不曾有什么‘无主之剑’。”
泰尔斯冷冷地道:
“无论知觉与否,承认与否,接受与否,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无从逃避——这世上从没有替人受过的耶稣。”
钎子轻轻蹙眉,略有不解。
但他还是放过疑问,叹息开口。
“我当然有罪责,也没准备逃避它,相反,我现在尽力弥补它,无论是效忠您,还是扭转诡影之盾的命运。”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泰尔斯冷笑一声。
“弥补?效忠?怎么做?”
只见钎子恭谨地鞠了一躬:
“跟我来吧,殿下,我们可以谈谈很多事情,共享很多情报。”
他的眼里露出一线精光:“包括当年的秘密,那个腾瞒着所有人,捂了整整十八年的秘密,那个引得璨星王室遭逢不幸的秘密。”
泰尔斯皱起眉头。
“同样,我们会向您展现自己的价值。”
钎子抬起头来,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少见的铁血之意:
“从十八年前开始,星辰王室与大贵族们的矛盾冲突就愈演愈烈,铁腕王无情暴烈的手段更加剧了这一幕,我相信,您加冕为王的道路绝非一片坦途,在这之下,身为继承人的您更需要一把不为人知的锋利刀刃。”
“如果这世上没有什么无主之剑,那就让我们成为一把心甘情愿、有主的剑,成为那把黑暗里的刀,”钎子缓缓把手按上胸口,话语犹如燃烧起无边火焰:
“为您的王冠,保驾护航。”
“未来的星辰至高国王,泰尔斯一世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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