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真是老乌鸦的学生。”
西里尔闻言轻哼:
“希克瑟,他打开了我的眼睛,以及我的思想,我的心胸。”
可他的目光随即一变:
“但你呢?王国继承人泰尔斯殿下?”
“你打开它们了吗?”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如果我也打开了它们,那你希望我看见什么?”
泰尔斯沉下表情,缓缓地道。
西里尔没有笑。
他只是认真地看着泰尔斯。
似乎他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六年前的国是会议,王子,”只听法肯豪兹轻声道: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六年前。
国是会议。
泰尔斯再次想起那个决定他命运的会议,他不由自主放下双臂。
但少年没有多作解读,只是简短而小心地回答:
“我父亲赢了。”
西里尔冷哼一声。
“是啊,你父亲赢了。”
“他大获全胜,不仅在一场会议,更在整个国度,在他绝望地加冕国王后的一十八年里。”
泰尔斯攥紧拳头。
“但是……”
果然,西荒公爵话锋一转,话语变得短促而快速,高低起伏。
“阴谋败露,失去了主心骨,北境是安歇了,但你以为那些与埃克斯特同出一源的北地人们就服气安心了吗?”
北境。
泰尔斯想起与他有“同牢之谊”的米兰达·亚伦德。
“刀锋领的女孩儿也许依赖王权,可别忘了,那是从帝国时期起就以强盗频出闻名的刀锋行省,血色之年的叛乱更是自其而发。”
刀锋领。
那位刀锋领女公爵,莱安娜·特巴克的模糊面容从泰尔斯的心中一闪而过。
“而崖地早已按捺不住,蠢蠢欲动——须知廓斯德·南垂斯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崖地。
泰尔斯的眼前飘过一张仅剩独眼,却咄咄逼人的脸。
“至于我们西荒,”法肯豪兹关注着泰尔斯的表情,枯槁丑陋的脸上现出深深的忌惮:
“看看刃牙营地这几天经历的事情,王子,然后告诉我:复兴宫会从自我以下的西荒领主们中收获什么?”
“那些我名义上的封臣们,在传说之翼的面前,他们是会瑟瑟发抖一蹶不起,还是咬牙切齿恨意深藏?”
想起罗曼面对——几乎是所有人时的嚣张跋扈,泰尔斯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你是说我父亲的这些举措,”王子久违地,认真地考虑着公爵的话:
“会最终带来难以收拾的乱子?”
“哪怕以他的手腕?”
西里尔摇了摇头,这一刻的西荒公爵罕见地褪去了诙谐幽默(不识时务?)的态度,声调阴沉:
“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你父亲的手腕高低,跟他一意孤行所朝向的结果无关?”
“而且不只是他,还有无数的人——无论是拥王党人那样站在国王一边,或是像廓斯德那样站在他对面的人,他们愈演愈烈的矛盾,都会带来不可预见的后果。”
泰尔斯轻咬牙齿。
在他长期的印象里,他的父亲,凯瑟尔五世在王国的政治斗争中,都是处于上风,牢牢压制对手的那一个。
然而法肯豪兹所说的话……
真的有道理吗?
西里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放下不便的左脚,双手按上拐杖。
“也许领主们独霸一方、王国诸侯林立的时代慢慢远去,是一种趋势和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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