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入主闵迪思厅的第三天了。
从第二天开始,闵迪思厅便门庭若市,来访的人络绎不绝。
吵得星湖卫队们不得安歇。
“前些天,您不该接见那位卡拉比扬继承人的,即便那是您的故交,”基尔伯特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现在,王都里的很多贵族、官吏、有头有脸的人,全都有样学样,攀着关系想要进来。”
“是啊是啊,我明白了,”泰尔斯坐回座位,出神地道:
“这就是代价。”
他低估了自己归国的影响力和震撼力。
王子吸引的不仅仅是来访者。
显然,星湖公爵的入住不但惊醒了素来清净的闵迪思厅,三天里,这座宅邸的规格提升更是牵动了整座永星城:
市政厅连发六道急令,重修绿植,换装灯火,把暮星区所有(王子可能看到的)道路街口清理得干干净净,装点得富丽堂皇,一个流民也不许入,一个乞丐也不能见,市容市貌提升之大,某种程度上更胜大贵族云集的东城区。
警戒厅则重定了巡逻日程和人手安排,暮星区以及它紧邻两个区里(原本互相扯皮)的三个警戒厅团结友爱、精诚合作,无数警戒官们争先恐后、兢兢业业,成批的治安队来回抢班、日夜巡逻,把这片位置尴尬得快被人遗忘的地段,变成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人间天国。
永星城总守备官急急增加了靠暮星区一侧城墙上的城防队伍(尽管暮星区距离城墙十万八千里),确保“没有宵小能越过我们,威胁到王子”,还特地求得手令,从城外调来常备军,设立特别线路,专为闵迪思厅的补给和后勤运输开道——按照某位大兵的说法,“就连运出去的王子便便,也不许被人玷污!”
泰尔斯无精打采地按了按额头。
基尔伯特则无奈地笑了:
“我已经能想象自己回家的时候了……我大概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受‘欢迎’的时候。”
“身为陛下最信任的近臣,您本来就很受欢迎,”泰尔斯吐出一口气:
“而且相信我,比起星辰人,埃克斯特人会更欢迎你。”
基尔伯特恍然点头。
这几天里,如果不看围墙外那一大堆伸长了脖子等着,渴望着碰运气见王子一面的投机者之外,闵迪思厅里的日子还是挺平静的。
一觉睡到醒,早餐,自由活动,午餐,一觉睡到醒,自由活动,晚餐,自由活动,一觉睡到醒。
哦,对了,自由活动基本上不能出室外,因为要躲狗仔队——咳咳,他是说,躲开那些求见王子而不得的狂热投机者们。
虽然生活节奏跟在龙霄城时差不多,但是……
没有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没有敌暗我明的惴惴不安,没有箭在弦上的持续高压,没有绝地求生的紧张刺激,没有千里逃亡的疯狂之旅。
无人打扰,无人干涉,无人过问。
他还真是有些……
不习惯啊。
泰尔斯端起茶杯,满意地润了润喉咙。
跟六年前客居此处,凡事都要经过基尔伯特相比,六年后,他变成这里的主人还是有好处的。
至少他可以直接对周围的人下命令(比如“给我换个硬一些的床垫”),说出来的话也会被遵从——至少是明面上。
这日子过得,确实是……
泰尔斯缓缓后仰,由衷发出独属于米虫的哀(赞)号(叹):
令人颓废啊。
以至于他都快忘了复兴宫里的……
那个人。
“所以,基尔伯特,我们今天什么安排?”
泰尔斯闷闷地指了指桌面:
“你为什么带来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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