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九姑娘……我还是想到一人……”胡仓说着,迟疑片刻。
莫阿九顿了顿:“何人?”
“说来,九姑娘莫要生气!”胡仓高大的身影,罕见的带了丝不自然,“那人便是……九姑娘你啊!”
“……”莫阿九一时静默。
方才余归晚道了那么多粗莽女子的条件,胡仓竟然想到了自己!
“九姑娘莫要气,”胡仓当真老实,见莫阿九无甚表情,接着道,“九姑娘为人善良,这周遭百姓哪家都夸赞九姑娘性情爽利,巾帼不让须眉……”
“是巾帼不让须眉,还是没有女子之样?”莫阿九默默抬眸。
“……”胡仓静默了,好久,“黄酒缸内似乎还剩了些,我去倒完……”
话落,人已转身朝酒柜处行去。
“慢着!”莫阿九登时阻止了他。
“九姑娘?”
“这几日,也帮我暗中寻一下,哪家有温和男子……”莫阿九默默道。
以往,父皇在世之时,她尝尝道,才不要指腹为婚或媒妁之言,若是她根本不爱那男子,此生岂非便如一潭死水般度过?
而今,她竟觉,即便如一潭死水,亦比遍体鳞伤舒适的多。
寻一个夫君,他未曾爱她,她亦然,二人便彼此扶持,度过余生,自也是极好的。
若余归晚未曾对她有男女之情,她自是愿意的,如他所言,这世间,难找比余归晚还要好的男子。
可是……却不能。
她会自卑,更会自厌。
胡仓已然出门了,莫阿九便一人坐在酒肆内,空荡荡的酒肆,添了几分萧瑟。
不知何时,窗外本大白天色,徐徐暗了下来,夜色将至。
莫阿九眯了眯眸,隐隐听见门口处几声脚步飞快。
她呆怔了一下。
“叩叩--”木门陡然被人敲了两下。
莫阿九顿了顿:“何人?”她扬声问着。
“娘娘--”门外,妇人之声夹杂着几声喘气声,小心翼翼传来。
莫阿九一僵,她未曾想到,来人竟是张嬷嬷。
匆忙起身,打开木门,果然看见张嬷嬷穿着寻常妇人的衣裳站在门口,见到她,便要跪下。
“张嬷嬷!”莫阿九匆忙扶住了她,“现在在宫外,况且我……被废也是早晚之事,无需行李了……”
“娘娘……”张嬷嬷抓着她的手臂,眼眶微红,“您和皇上,和皇上究竟发生何事了?今日午后,皇上盛怒回宫,竟……竟……”
竟什么,张嬷嬷最终未曾道出来,只是摇首长叹一口气。
“将我的全部物件都烧了?”莫阿九顺着张嬷嬷的话道着。
“……”张嬷嬷静默了。
“烧便烧了,”莫阿九轻笑一声,“本就不再属于我了,那些,是下任皇妃之物……”
“娘娘……”
“张嬷嬷,他正在盛怒之下,你这般冒失来寻我,若是他知道了,定然不会轻饶你的……”莫阿九淡淡道着,“您入宫三十余年,而今怎的这般莽撞……”
“皇上……不会察觉的,”张嬷嬷顿了顿,“皇上今儿个不在养心殿。”
“……”莫阿九指尖一颤,去了苏倩兮之处吧?
终究未曾再问。
“张嬷嬷,天色已晚,你还是快些回宫吧……”莫阿九停滞片刻,良久似想起什么,自腰间解下香囊,这个曾与容陌一对的香囊,“将此物带回去,烧还是扔,都随便吧。”
她再不愿要了!
张嬷嬷最终在她一再执意要求下,回宫了。
只是刚行至宫门口,便发现连夜入宫,似有要事禀报的赵无眠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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