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承渊出于什么原因,忽然间再次加重了古战场那些控人心神的阵法。如果说之前的阵法已经布满了古战场的每一寸土地,那么此刻,那些阵法的规则从整片天幕铺开,在这天与地之间,连一丝空隙都不再留存。再这样下去,连陆启明自己都会被影响。
他已经失去耐心了吗?
陆启明心念连转,却并未动手干预,因为这种修改是“青衣”本不该能做到的。
就算要改,也只能由另一边的他亲身去做。
……
……
武宗驻处。
陆启明睁开了眼睛。
夜已深了,房中烛火幽幽燃着,没有熄灭。
陆启明并未起身,只睁开眼静静分辨环绕在周身的规则。
承渊明显对他此前的应对了然于心。这样一来,他曾安置在附近的守护阵反而要起了反作用。解决不易,必须要去外面找到阵眼处亲手改动。就算以他目前恢复的程度尽了全力,也势必要花费很久的时间。
陆启明看着虚空,久久沉默。
时间快速流逝,偶有烛芯爆出一声的闷响。
过去的守护阵力量被消解。武宗的修行者亦已开始被阵法影响,深夜中渐渐传出不同寻常的响动。
季牧今夜不知去了何处。离陆启明最近的是墨婵。
一墙之隔,陆启明仅听声音便能想见她那处发生的情景。
她胸口烦闷,低低咳了两声。翻身坐起,却还是烦躁,便要去点清心静神的线香,动作到一半便察觉此次情况与往常有异。
远处燥乱声渐渐大了起来。隔壁也传来一阵物件碰撞、跌落的声音。
“……陆启明,”墨婵一手搭着自己腕脉,只觉心跳异常剧烈,仿佛要生生炸开,不禁气道:“你还在那儿装睡!”
陆启明闭上眼睛,淡道:“我又有什么办法。”
“你!”墨婵简直要被他气得吐血,谁知下一刻喉头一热,竟真的喷出一口血来!
墨婵瞬时就软了身子,抓着桌角缓缓滑坐在地,只觉脑海一阵阵的剧烈眩晕,强撑着才没有昏过去。
“……陆公子,陆先生!”墨婵大口喘着气,用手紧紧攥着胸口,“我真不与你开玩笑,你……你快来帮帮我啊!”
陆启明不由笑了一声,道:“承渊这阵法是教人自相残杀,本不会直接致死。哪知到了你这里了,太弱了,连拿把匕首冲出去的力气都没有,阵法反而失了它本来的效果。”
“陆启明——”墨婵忍无可忍地又呛出一大口血,痛苦地蜷缩起身子,艰难出声道:“这可一点都不好笑!你要再不过来,我就真的要……”
陆启明没有回答。他垂着眼帘,心神遥遥而去,一直追溯向规则的尽头。
他感觉得到,承渊一直在注视着他。
这就是一个局。很可能只是承渊一个突如其来、一时兴起的念头,而陆启明却不得不做出选择。若他做得到,即证明他并没有自己表现得那样毫无还手之力。但如果做不到……今夜便能侥幸吗?
陆启明看着阵法没有止息的变化,感到了杀意。
“……你若见死不救,”墨婵挣扎着用力去推门,半跌半撞地扑了出去,虚弱喊道:“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话音刚落,她便觉心底一静,气血翻涌蓦然停息。
一只手伸出来扶起了她。
“你若死在古战场,”陆启明道,“是化不成鬼的。”
墨婵支起身子,气息奄奄地抱住他大腿,道:“这句话也一点都不好笑。”
“张口。”陆启明往她嘴里塞了一颗丹药,一拍她背心,“坐好,调息。”
墨婵知道要紧,随之盘膝正坐,正要闭目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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