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光线斜照进来,夕阳映着江水,粼粼波光尽是金红。
墨婵缓步过去,与他并肩向远处眺望。她道:“要开始了。”
天地之间,江河之上,古战场的界幕正在凝聚,附近有细密的空间裂隙不断生长又消泯,仿佛未知的另一边有什么蓄势将出。
江岸,道院的队伍已经聚集完整。出于道院允诺的条件以及其余种种因素,他们将是最早前往古战场的一批人。
“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墨婵一边拿手指梳拢着被风吹乱的发丝,随口道:“听说承渊就在那个队伍里。”
季牧挑了挑眉。
“喏,就最前面的那个黑袍少年……居然还弄了个导师的衣服。”墨婵啧啧称,道:“从来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回终于可以看看这个大魔头长什么样了。”
季牧随之望向人群中的陆启明,目光深晦。
下一刻,墨婵忽然间猛地后退了一步,却就此顿住,没有继续的动作。
季牧皱眉,“怎么了?”
“他……”墨婵神情有短暂的恍惚,低声道:“他刚刚看向我了!”
“那又如何?”季牧讥诮一笑。
墨婵定了定神,微笑道:“我只是没想到,承渊竟然是这般清秀无害的少年模样……看起来很像个好人呢。”
仅仅如此吗?
墨婵没有说的是,那少年望过来的那一眼,竟是她从未见过的干净清透,就像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灵气逼人。
墨婵简直不敢相信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竟会是承渊。
季牧却已收回了目光。
“哦。”
他说道;然后转身回房间深处而去。
……
……
“看一个人,就要先看他的眼睛。”
铃子纤纤素指拈着半块梅花糕,这么说着。
盛玉成立在她身后,眼光在梅花糕上那点可爱的小牙印儿上晃了一圈,没有说话。
铃子也不用他说话;毕竟这是她要求的。
因为陆启明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刚来时盛玉成心里还真有几分忐忑,甚至做好了被审问的准备——当然,他所谓的“准备”就是只要见势不妙,就立刻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讲出来,绝不用等大刑伺候。
结果,铃子虽然确如陆启明所说将他留在了身边,而盛玉成预想中的那些问题她却只字不提。这些天铃子吃喝玩乐一如往常,心情不错的时候就与他说说话,聊的大都是中洲各地的民俗特色,并无其他。
原因嘛不难理解,无非是铃子想要凭自己的眼睛判断,拒绝任何人灌输给她的第一印象。既然铃子如此,盛玉成也乐得轻松自在。不该说的话一句不说,该享受的乐子一个不落,日子反倒过得比以前还要滋润。
而对于这样的盛玉成,铃子也是十分满意的——聪明但又不卖弄聪明,不会给人添烦。况且盛玉成又是正统的皇室出身,言谈习惯都是她喜欢的,还能时不时地给她找一些新鲜的玩物。就算与九代无关,带上这样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不过,铃子持续几天的好心情,似乎到此为止了。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人群中的少年,回想起前几日与尹秀衡说的那些话,心中羞恼不已。
她知道自己判断错了。
铃子一般很少就某件事做出判断,但只要说出来,那就一定是正确的。然而这次她竟然错了——
陆启明与承渊竟然真的是不同的。
铃子有通过眼神分辨一个人的本事,即使是最高明的易容术、幻身,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因为这与任何功法武诀无关,纯粹是一种天赋的直觉。而此刻,她用自己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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