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头。
他原是奉了孙绍宗的指示,去向贾雨村呈报法元寺一案的结案报告,可看这行色匆匆的样子,莫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人。”
林德禄紧赶几步,上前躬身道:“卑职刚从府丞那里得了朝廷的旨意,今年秋决复核依旧按照规矩成例进行,不必再重新量刑了。”
这倒真是个好消息。
而且这样一来,自己也有了暂时脱身的理由。
孙绍宗又顺势交代他,将七月份判为斩监侯的案子,整理出来填补在原本的秋决名录上,以备自己随时呈交给直隶按察使司。
一路无话。
却说回了孙府之后,就先得了赵仲基的禀报,说是贾宝玉带着侄子过来延聘于谦为师之后,并未急着离开,如今正在贾迎春屋里闲话家长。
孙绍宗摸出怀表瞧了一眼,见差不多也快到饭点儿了,于是便吩咐赵仲基摆下一桌酒菜,等自己回屋和阮蓉打声招呼,就过来陪宝玉吃上几杯,尽一尽地主之谊。
不提赵仲基如何张罗酒菜。
却说孙绍宗回到自家小院,就见晴雯独自一人坐在廊下,手里捧着针线簸箕,却是神思不属的什么活计也忘了做。
这是想冒充望夫石么?
孙绍宗脚步略一停顿,就当做没看见一样,径自进了堂屋。
到了里间,见阮蓉正拿着拨浪鼓逗弄儿子,孙绍宗嬉笑着上前,把娘俩一股脑都揽进了怀里,又用胡茬在儿子脸蛋蹭了几下,见他一脸嫌弃的小模样,举着白生生的小手乱挠,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什么烦心事儿都忘了个干净。
阮蓉却是拿嘴往外面一撇,哂道:“那丢了魂儿的主,老爷可瞧见了?昨儿听说宝二爷要来咱家,一晚上都没睡踏实,偏我派她去大太太哪里送东西时,她又刻意避嫌,只送到门口就折了回来。”
“你说这别扭劲儿,到底何苦来的?”
“旁的我倒不怕,就怕她相思成疾,再闹出个好歹来——老爷左右也没那心思,还是趁早给宝二爷送回去得了,哪怕弄个外宅养着都成,也省得咱们莫名其妙担上干系。”
如果可以的话,孙绍宗自然也不愿意平白担了干系,可贾宝玉要敢瞒着王夫人,把晴雯收做外宅的话,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瞧着她被送过来?
不过阮蓉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只好胡乱答应道:“待会我正好要和宝兄弟喝上几杯,届时我问一问,看他到底什么主意。”
阮蓉倒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转过脸从床头,取了封红帖子,冲着孙绍宗晃了晃,道:“这是柳公子送到尤家的请期帖子,尤家又把这帖子转了过来,说是让二爷帮着选个合适的日子。”
看尤老娘这意思,是惦记着让自己做个中人来着,以后也相当于尤三姐多了半个娘家。
左右两边儿都不是外人,孙绍宗自然不会拒绝,拿过请期帖子随便翻了翻,选了一个最近的日子:“就九月初六吧,天气不冷不热的,正适合热热闹闹的操办一场喜事。”
阮蓉在帖子上做了个记号,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孙绍宗这才在儿子脸上啃了一口,依依不舍的离了后院。
到了前面厅里,饭菜已经摆下了大半。
不多时,贾宝玉也嬉笑着走了进来,拱手道:“二哥查着连环案,还有闲暇把玩美人儿的玉足,倒真是好个逍遥快活!”
一听这话,就知道宝玉是在拿昨儿,自己捏住鸳鸯足踝的事情打趣。
孙绍宗立刻一瞪眼,佯嗔道:“还说呢,哥哥我这里把连环案都破了,我那身衣裳却在何处?”
提起‘衣裳’,贾宝玉面色顿时古怪起来,犹豫半晌,还是岔开话题,七分真三分假的好道:“一件衣裳又算得什么,二哥赶紧跟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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