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〇章月沉沦
秋,山野浅红。
阳光撒落光芒,从山顶巅的苍古松柏丛,穿过的光线,散射开来,形成扇面一般的光迹。
松枕峰漫山遍野,飘荡着浓郁极了的松香味。没有夏天性格的淋漓与透髓,秋天却有力量与味蕾。
香浓色重,捻指可粘。
脚力念完玄经日诵的早课,正帮膳房老叟搭理柴禾。忽然,远远看见山脚下一缕飞掠的尘风……
看来,应当是朝野训练中跨马沙场的铁骑。脚力又有了下山的冲动。
脚力就这样做好了打算。
倪照大师哥似乎看出脚力的心思,他从练功场走过来,指着练功场武具架子上最重的月铲,道:“脚力,出门前,经历最重的武器,就算最牢固的记忆。走两趟拳脚看看。”
“嗯,好。大师哥!”脚力向大师哥致礼,道。
脚力走到武具架,右手猛抓铁杆……
遂缓缓转头,冷静地看一眼倪照大师哥,似乎在说:“出门的条件真多!”
其实,他心里知道:大师哥并不放心他一个人的行动。
自从走过鉴刀,一天天丰隆的功力,使他透发力量时,有了可控的韧劲。
脚力把控内气,缓缓拉动膂力。刚韧中缓缓打开的血脉,又在欢畅游弋。
现实就是最可怖的铁蒺藜。脚力目睹每次外出遭遇的惊变,使他不可能再是一个任性的傻孩子。
被苍仙尊、大师哥呵着,是一种单纯感觉的甜蜜。以前,感受一次这样的情味,脚力总会不由自主地想:世界永恒就是这样。
直到单独行动有所经历,他才知道:自己“残忍”地享受着——这些背后看不见的保护。
脚力虽然心里埋怨大师哥,而敬畏犹甚。
团簇成一团欢活鲜艳的火苗,脚力撑开发力的筋骨。内息被光珠凝沉在心,铁实之躯仿佛接受一道命令——
刹!
脚力两手拔动月铲的瞬间,内息冲腾的火焰,点燃蛰伏在习惯感觉——那些禁锢自己的界限。
丈把高的重铲硬生生被脚力矗起。毕竟月铲太沉,不可能变作随心叱咤的武器。挥动中,月铲巨大的惯性,拉扯、滚压、夯击……
你驾驭着重械,倒不如说:重械惩罚着你自己。
脚力刚开始还敢调整持铲的姿态,渐渐就变得力不从心了。
重械运用,重力就是艰固不化的象征。脚力浑身技巧性变化的膂力,很快被这件重械征服得没有了脾气。
这时候,才听见倪照大师哥说道:“今天,你只要从月铲下挣扎出来,就可以出山了。”
看来,倪照大师哥根本就没有放行的意思。也许,他知道:凭借自己的正元功,还不足以封住脚力的路。
但一把最重的月铲压过去,脚力顿时被月铲死死纠缠住。
原来,倪照透发出正元功,不断地给月铲施加压力。
脚力每次瞬间突兀的暴力点,都会被钝化的死力控定,推不掉,化不开……
罡斗煞星就站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他也许知道:自己已经触动苍仙尊的法眼。但是,神态安恬,毫无禁忌之意。
当他看见脚力被一件重器驯化的毫无反手之力,并没有讥笑。
他发现,自己曾经利用同化的软招法,系住脚力,功力递增中给脚力制造的心灵恐怖,其实比一把月铲还是逊色了。
因为,只有重力势能存在的死力,一旦无从破解,永久施加给人的才是一种窒息。
罡斗煞星的心态突然变得焦躁不安。他似乎突然明白:脚力一旦在这种极致的被动中走过一劫。那么,这个一直被自己心理战压制的小人儿,要跨过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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