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这边来,俯身朝车里看去,女人已经躺在座椅里睡着了。
长发覆面,月光从窗户缝隙偷偷钻进来,洒在她那截莹润纤细的腰上,铺了一层冷白色的银光。
江雁声敛住眼底的浓黑暮霭,曲起手指敲了敲车玻璃。
扣扣声响起,车里的人猛然惊醒,一个翻身起来,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车子就又往下陷,她往车门边缩,又是一声惊叫。
见她那样,男人嗤笑出声。
裴歌又是惊魂未定,痴痴地望着外头那道模糊的身影。
她知道不应该,但眼泪还是毫无预兆地涌上眼眶。
生平头一次陷入这种惊险又难堪的境地,裴歌咬着下唇,任由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滚下来,嗓音带着楚楚可怜的哭腔,她盯着那道影子控诉:“江雁声,你真是个混蛋。”
大半夜带她来这种地方,把她的命悬在刀尖下,不能上不能下,刻意折磨她。
说白了,若不是他要利用她往上爬,她裴歌这辈子都不会遇到他这么一个人。
这么想着,好像就更委屈了些,平日里那些轻易不外露的脆弱全都化作眼泪默不作声地往下落。
可她是裴歌,不能就这么任人拿捏。
脑子好似突然开窍,他江雁声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还要往上爬,怎么可能让她出事?
脑子里这么盘算着,手已经不管不顾地打开了车门,脚鬼使神差地往外伸。
车子没往下掉,风明显从脚底吹上来,脚下不是地,而是一片虚空。
她踩空了。
心跳漏了一拍,却在极快的时间里一只坚实的手臂伸过来紧紧揽住她的腰,有了依靠裴歌几乎想也没想顺着手臂一把抱紧对方的腰,抱得死紧,像只无尾熊。
江雁声身形闪了闪,往后退一步,算是有惊无险。
而将他抱得死紧的人在他怀中控制不住地发抖,夜色薄凉,湿润的雾气穿透布料慢慢渗入毛孔,但胸前却是一阵湿润的温热,伴着不太明显的吸气声。
江雁声站着没动,垂眸望着自己怀中那颗黑漆漆的脑袋,神情淡漠。
他嘲道:“原来裴小姐也怕死。”
男人沉沉的嗓音终于让这一切变得真实起来,除了车灯和月光,四周一片雾蓝色的黑,裴歌抱着他腰身的手指慢慢揪紧男子的衬衫布料。
她一把推开他,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手还未抬起就被男人扣住手腕。
裴歌湿漉漉的美眸恶狠狠地瞪着他,却又带着小女人的楚楚可怜,怎么看都像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你真是个疯子。”她陈述着。
江雁声没什么特别的情绪,身体往旁边侧了侧,让她过去。
裴歌凭着自己心里的愤怒一口气走了将近二十分钟,但越往下就越不敢走了,荒郊野岭,只有头顶的星光亮着。
一条白森森的路劈开两侧的山林,像条蛇一样蜿蜒盘旋看不到尽头,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影子又像夜里狂舞的鬼魅。
裴歌的坏情绪一下又上来了。
这辈子没被人这么对待过。
她忍着继续往下走,脑中却闪过无数张人死于非命的画面。
而且夜里是那些飙车党最喜欢的时间,他们为了追求刺激最喜欢选这种地方……尤其是,听说最近就有好几起飙车党嗑药后在野外先奸后杀的案子。
挑的又全是年轻漂亮那一挂的。
正这么天马行空地想着,身后传来由远及近的引擎声,听那声音就知道速度很快。
裴歌心里一震,身上没有手机也没武器,早知道就不自己一个人先离开了,有那个乡巴佬跟着至少还安全些。
她挨边走着,心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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