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一刻。
萧静来到乔府后门,昨日她让乔十八去乔家村建地基,水池,暖墙,他们约定今日会来和她说村子里的进度。
她来到后门时,还没见到乔十八前来,她挨着乔府围墙的一棵干枝枣树上,有几只虫鸟落在上面,低着头啄树干,啄着啄着又抬头,查看四周的动静。
冬日里,这些鸟早已在鸟窝里过冬,只有几只健硕的鸟儿在寻找食物。
萧静搓着手,跺着脚,来回跑动,站着等人有点冷。
不知蹦了多久,萧静只觉得身子暖和些,没那么冷了,而此时不远处也有人来了。
远远看着不像乔十八,看着行头装扮,倒像是走商的商旅。
且看那人身穿灰布毛领长衣,腰间束着青腰带,头戴毛皮毡帽,看上去像是去西州贩卖纸张的萧氏族人。
等人走近时,萧静揉着眼睛再仔细一看,竟然是乔十八。
萧静一笑,他怎么穿成这样来了,也不怕被人瞧见了,不过这一身倒是挺适合他。
“你这一身和我们族人有几分相似了。”萧静扬声笑着说道。
乔十八尴尬笑了,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还不是你那几位叔伯,嫌弃我之前冬衣单薄破旧,去乔家村没人把我当回事,非要让我换上这一身。”
说着话,他见萧静一身郎君服饰,巴掌大的小脸露出半张,冲他笑眯眯的。
乔十八又笑着问她:“你这一身不伦不类的,看着怪难受,难不成晖明殿缺小厮,让你扮男的去抗轿子,赶马车?”
萧静没想到他竟然和自己说笑了,摇头叹道:“一言难尽,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想到他这一身出自叔伯,那他取得了叔伯的信任了。
“你前天在哪里找到我叔伯的?”萧静问道。
乔十八左右看了眼无旁人,走近萧静两步,小声道:“女郎,你的那几位叔伯,从腊八前几日进商阳后,便一直泡在勾栏里,我找了好几个赌桌上的兄弟才打听到。”
萧静错愕,怪不得她找遍了东街和西街的客栈和酒楼不见人,叔伯们原来跑去勾栏了。
可他们怎么忘记了萧氏族训呢,遇到砍头的大事,也不能往哪里去啊!
记得小时候萧氏一族谨慎的守着家训,上至祖宗辈,下至兄弟辈,勾栏是禁令,萧氏男儿决不能踏足的地方,想来他们定是认为这次萧纸发泡后,萧氏一族死定了,趁着还有些日子,醉生梦死在勾栏里。
“你把我的话和他们说吗?”萧静问。
乔十八点头,又犹豫说道:“女郎,他们似乎不太相信你说的,要不是我把昨天你给我的建造图给他们看,他们差点将我轰出去了。”
萧静一笑,没有意外,反倒觉得正常,她平时在家里又没做过纸,这些自认为手艺一流的叔伯定然不会认同她的做法,更何况是临时搭建水池,将纸重新碾碎,这么耗时费力的时,短短十几天要想做完十几车的优良纸,那是不可能。
但眼看时日没多少,她没时间和他们来回拉扯。
前世几位叔伯因为没能交出纸张,几经哀求五大家族,恳求宽限期限,但是年前邻国使臣来梁,各族物品包送,宫中纸张书写,迫在眉睫,哪里能宽限,结果被抓入大牢,没几天便被五大家族处死,家族被王氏参奏,说是萧氏商邦误国,被邻邦嘲笑,有碍朝政施恩,李氏皇室下令擒拿宗族族主,男的十四岁以上处死,十四岁以下流放,女的为奴为娼,要不是乔誉出言劝阻,萧氏一族毁于王氏手中,经过这次后,萧氏一族别说崛起,就连萧氏纸业被张氏打压的消失殆尽。
若是要在年前保住萧氏一族和叔伯们,她要在短短十几天内做出比张氏更优良的纸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萧静从衣袖里拿出准备好的一封信递给乔十八,又将昨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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