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战士们没有俸禄。
因为成吉思汗说过要想坐收渔翁之利是不可能的唯有勇敢地杀戮才能得到财富。
这能够在开疆扩土的时候极大地激起了他们的斗志。
可惜征西域的战事才打到一半忙哥剌就要东返。
换言之大军之中的蒙古战士一年没有照顾家人、没有放牧长途跋涉走了个来回除了一身的疲惫并没有任何收获。
少有人考虑过他们的心情。
在西夏、金、宋以及各个国人的眼中他们是屠夫、是侵略者是凶狠的、可怕的是一个一个披着盔甲、举着弯刀的残暴的形象。
而在黄金家族与其姻亲贵胃眼里他们是千篇一律的战士是麻木的牧民是数字。
这天夜里当从南面溃逃回来的骑兵不管不顾地纵马冲回营地、帐篷被点燃、马匹受惊嘶叫着踩踏过来当唐军紧随其后杀来弩箭乱射长矛乱捅。
当这一切发生被视作数字的士卒们有不少终于崩溃了。
“别杀我!”
一个名叫那日松的元军士卒才冲出营帐只见撞倒了自己帐篷的溃兵已经逃得远了而与自己同帐一起睡的四个人已逃了两个死了一个。
剩下的一个受了重伤正倒在地上打滚血从脖子上狂喷不止。
那日松低头一看自己没有披上盔甲马匹又不知逃到那里去了只好跪在地上。
周围各种声音都很大他喊话时用尽了全力根本没有想过敌人能不能听懂他的蒙古语。
“别杀我……我不想打仗了!”
这一喊几年来所有的苦难涌上了心头。
他家住在乌拉盖河畔他的祖父是个英勇的战士追随成吉思汗东征西讨曾经也带回了很多的家当但在第二次长子西征时再也没有回来。他的父亲有三个儿子死后三兄弟各分了一百头牛羊。
七年前那日松被征召讨伐阿里不哥。
为此他卖掉了所有的牛羊置备马具、武器。
但这已不是他祖父的那个年代就算打了胜仗战利品也少得可怜。从乌拉盖河到开平再到漠北河套西域……他的足迹走遍了万里有胜有败却毫无收获。
三年前他受了伤又失去了战马只能骑着几匹劣马回到了乌拉盖河畔到家才知道母亲与二哥早就死了。
幸运的是没多久他那伤病缠身的大哥也死了。
他收继了兄长的妻子还有仅剩的二十头牛羊。
好景不长去岁他又被征召为了重新置备马匹他卖掉了他的妻子。
他永远记得那一天木其日直接被人带进了帐篷临走时转头看过来的眼神是那样麻木。
一个男人把骏马与皮甲交在他手里转身就走进了帐篷故意大声喘气。
当时他心想像祖辈一样去征战、去抢掠失去的一切都会回来。
没有!
这一路西行全都是被祖辈杀烧抢掠、屠戮一空的土地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抢。
好不容易快要打败兀鲁忽乃了安西王却又下令东归。
骏马饿成了瘦马青壮的战士已到中年伤病疲惫交加、体力衰弱。
祖孙三代人为黄金家族效命了三辈子最后一无所有。
今夜他卖掉妻子再换来的马匹不见了皮甲没有披眼前只有无情的唐军士卒策马冲过来……
“别杀我!我是乌拉盖河畔的那日松!我只想回草原上放牧再也不愿拿起弯刀打仗了!”
当打仗不能再带来无尽的财富只能带来无尽的苦难曾经的骁勇的蒙古战士也会厌战。
厌战就会求饶、投降。
……
李瑕策马而过时正见到了这一双双哀求的眼。
他手里架着的长槊微微往里收了一些没有杀他们。
他已经能感觉到蒙古军队的战力衰退了尤其是在忽必烈与阿里不哥争夺汗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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