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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景兮醒来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睁眼。
    她躺在病床上，确切的感受到了自己鼻腔内插着氧气管。
    下一刻，她便听见了门外霍慎言与医生的对话。
    倪景兮紧闭着双眼，心中泛着一阵又一阵的酸涩。
    为什么要救我？
    她脑海之中回荡着这一个问题，思前想后都找不到答案。
    明明自己在霍慎言眼中如此的不堪。
    终于，那阵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睁开了双眼，眼前一片白茫茫。
    护士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你醒了？好好休息一会儿。”
    “我要出院。”
    倪景兮的声音虚弱，但却十分笃定。
    护士满脸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倪景兮：“现在？”
    “嗯。”
    倪景兮说完，便不顾护士阻拦，起了身下病床。
    她拖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医院，望着夜色，不知目的地的走着。
    母亲过世了，霍慎言也要和乔蓓结婚了。
    倪景兮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上天也并没有对她宽容，只是将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让她再次的看清楚这残忍的事实。
    往事历历在目，倪景兮不知道走了多久，繁华的街道上，只有她满身狼藉，面色疲惫，与人群逆行。
    “去哪儿呢？”
    倪景兮喃喃自问，却找不到答案。
    太多了，问题实在太多了，可是到底有谁能够给她答案？
    “倪景兮？”
    一阵低沉温润的男声闯进了她的耳畔，她抬眼看过去，是顾戚。
    他目光扫视着面前的倪景兮，望着她乱糟糟的头发与打皱的白裙，蹙了蹙眉：“出什么事了？”
    短短五个字，却是倪景兮许久没有听见的关怀。
    她终于从那阵木讷里回过神，眼眶红在了这一瞬，泪水顺着脸颊精致轮廓滑落。
    倪景兮此刻就像是一个被人丢弃的破败洋娃娃。
    “先别哭，上车，我送你回家。”
    倪景兮点了点头，抬手擦了擦泪。
    她跟在了顾戚的身后，上了车后座，有些局促的掖了掖自己已经脏了的白色裙摆。
    像是发现了倪景兮的局促，顾戚拧动了车钥匙，并没有多说什么。
    二人一路无言，顾戚按照倪景兮口中的地址将她送去了目的地。
    老旧的小区门口灯光昏暗，顾戚陪着倪景兮一同下了车，走到了楼下。
    “我陪你上去坐坐吧。”顾戚的声音很温柔，倪景兮闻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家里的空间并不大，灯泡悬在天花板上，散着暖黄色的光。
    “我家不大，让顾总见笑了。”
    倪景兮这一路上已经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顾戚。
    “今天发生什么了？幸好我恰巧路过，不然你打算去哪儿？”
    顾戚端起了面前的玻璃水杯，喝了一口。
    倪景兮有些踌躇，今天发生的事情她有些说不出口。
    顾戚是聪明人，见状便也不再继续这个问题，反而是说了些别的：“那给我说说你和我发小的故事吧？我有些好奇，他是怎么做到让你如此卖命的。”
    小小的客厅内灯光昏暗，他看不清倪景兮的神色。
    但却明显感觉到了倪景兮陷入回忆之后，双眸都变的温柔了起来。
    良久，她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像是苦笑，又像是怀念。
    “我和他的事情，他可能都不记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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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景兮醒来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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