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绵绵。路上行人都来去匆匆或乘坐马车或打着伞、戴着斗笠。
街道上行色匆匆莫名让人觉得有点慌张;阴云之下的雨幕又有几分阴郁晦暗之感。
洛阳城还是那样大量的房屋在围墙里、里墙内有无数的墙把城池分成了层层大大小小的方格彼此隔离。唯有在那修得很高的阙楼阁楼才能有俯览城中光景。
羊徽瑜又与弟弟羊祜一起来到了叔父羊耽家里。大家都是羊家人但他们主要为了来见婶子辛宪英。
辛宪英不时便会品评洛阳内外的士人谈论一些朝政的见解。她的品评不能登堂入室无法决定九品官人法的执行但私下倒让人们很是认可她在士族圈子里也颇有些名气。
羊祜爱听婶子的见解常常也会叫上住在娘家的姐姐同往。羊徽瑜在家里本来就没什么事做这样的亲戚走动、她是愿意出门的毕竟婶子是妇人少了许多麻烦。
料峭春寒中摆上一壶酒辛宪英谈论道:“如果毌丘俭的消息若再灵通一些身在幽州尚未出发之时、便能听说了洛阳发生的事事情大概还有缓解的余地。他不离开幽州还好走到半路再回去朝廷能不猜忌?”
在场的几个人都点头附和称辛宪英言之有理。
辛宪英又道:“毌丘俭必定也知道他那么做、会让朝廷猜忌从半路返回之时应已有过反复权衡。经过了权衡的决定反而十分危险。”
羊祜沉声说道:“谋刺之事冗从仆射李贤、黄门监李贤等人参与其中确实没那么简单。不过卫将军已是仁至义尽曾亲自到廷尉府下令放了夏侯泰初。”
夏侯玄是夏侯霸的堂侄夏侯霸又是羊祜的丈人。所以秦亮做的那件事羊祜是很满意的他当然不想让事情牵连到丈人。
辛宪英却道:“没什么用。毌丘俭仍会猜测朝廷本想对付夏侯玄只是为了稳住毌丘俭等人、才进行暂时妥协。抓了又放自然有这样的迹象。
因为李丰等人已经招供只要行刺成功便举荐夏侯玄为大将军、毌丘俭为卫将军;这样的隐患朝中辅政者岂能毫不在意?”
羊祜神情凝重地点了一下头叹道:“还是因为当堂谋刺、你死我活的事已经做出来了(皇帝迟早可能被废)。如果没有发生此事局面尚能维持。李丰、允许等人自诩忠臣可是所作所为却不是什么好事。”
在场的人都是自家人宪英的弟弟辛敞今天也不在这里。叔父羊耽便毫不避讳地问道:“此番王家、秦家的辅政地位是否有危险会被赶下去吗?”
大伙对此事很关注但显然不怎么在乎。
辛宪英看向沉默的羊徽瑜估计觉得羊徽瑜正是乐见其成。毕竟羊徽瑜做权臣家的夫人好生生的今天的处境、全拜王秦两家所赐。
但羊徽瑜一瞬间没多想竟然挺担心秦亮!
羊祜的声音道:“从兵势上看如果毌丘俭要反叛此时确实是难得的机会。错过了此时今后再想发动更不易成功。没有人愿意明知不可为、而去送死。”
弟弟羊祜虽从未带兵打仗但对兵法挺有见解。他继续说道:“朝廷这边吴蜀两国的攻势、会牵制住大量兵力且王彦云、王公翼新败各州中外军士气低落。朝中人心不稳还得留兵在洛阳防备。
毌丘俭则在幽州经营了很长时间、旧部极多。两番征讨高句丽履立大功追随毌丘俭立功封侯的人不少。何况幽州有精骑朝廷早先就该把毌丘俭调离幽州只因内斗才让毌丘俭的根基愈发深厚。”
羊徽瑜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朝廷正在对付外敌毌丘俭趁虚而起不怕被天下人诟病不义?”
羊祜却摇头道:“打仗不是儿戏乃存亡之道!春秋之后哪个诸侯打仗讲义气?为了争胜负、你死我活世人为此已是不择手段。毌丘俭常年领兵以地方反叛中枢正当趁虚而起。”辛宪英颔首道:“秦仲明在扬州起兵时也不会与司马家讲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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