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十岁!那是月信都没来的年纪!”
“当街纵马踩死的人……”
“驾车冲撞碾死的人……”
沈棠不情不愿将垃圾记忆翻出来。
“还有我记得你有个堂叔负责经营十乌那边的生意吧?他年轻时候从十乌买回来一个貌美奴隶。奴隶给他生了个女儿这个女儿生来肌肤胜雪还未及笄便美得不可方物。于是你堂叔三天一小骂、五天一大打甚至威胁那个奴隶要将女儿丢给下人轮番玷污非要奴隶承认女儿是她红杏出墙所生。最后奴隶熬不住承认这个罪名被你堂叔乱棍打死隔天就睡了那女儿当妾……哇这故事真的吗?这是能说的吗?”
沈棠一度以为自己在看话本。
不这是话本都写不出来的野!
阴阳怪气过后沈棠沉着脸正声道:“对他们是庶民是贱民是流是氓无权无势、无钱无财但他们哪个不比你家那几个男丁更有资格活着?但他们最后却都死在横梁上、死在马蹄下!苗家娘子因为他们是爱护你的父兄就该免于一死吗?他们活着便是对死者最大的亵渎!我特赦你苗家女眷已是菩萨心肠!”
苗淑似要目眦尽裂眼神是恨不得啖肉喋血的恨意同样也写满不信她根本不信沈棠说的每一个字。她知道自家父兄不算纯粹好人但他们也做不出如此恶事!
这里头有多少是沈棠栽赃嫁祸?
沈棠一眼瞧出她心思。
冷嘲:“你要是投胎到你家佃户肚子里头估摸着被糟践的也有你。你不信我还能按着你头信?爱信不信!其他且不说你家隐瞒数千佃户躲避收税这点你总知道吧?你既然出仕秋文彦那只老菜鸟应当知道田税对一个郡县运转的重要性。”
苗淑表情微变。
沈棠哼道:“哦果然知道。”
知道不在意理所当然。
骨子里的傲慢都能溢出来了。
说着沈棠又阴阳怪气起来。
“秋文彦那只老菜鸟不止实力差劲这瞧人的眼光都不好。一个会纵容自家藏匿佃户的谋士他也敢用啊?不怕辛苦打下的三瓜俩枣、锅碗瓢盆被偷摸儿搬走?”
荀定几个已经听得目瞪口呆。
他们没想到沈棠骂人样式这么多。
若是换个人还不羞惭钻地缝?
最后沈棠语重心长做了总结:“苗家娘子站在你的立场你恨我、想杀我这都是正常的!大胆恨、大胆想!做白日梦不磕碜!兴许梦里就能实现了呢?咱也不是蛮横霸道的人更不会管天管地还管你拉屎放屁。不过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沈棠语调陡然一狠。
“你想杀我我自然留你不得这也是天经地义。怪只怪你技不如人成阶下囚!”
沈棠和苗淑之间隔着灭族之仇。
这不是一条命那么简单。
所以苗淑注定不可能为她所用自然也没有言语感化的价值只能请她上路。
沈棠淡漠瞥了眼苗淑。
那张姣好年轻的面庞因为愤怒而通红丝毫没有忏悔、羞惭之色大概率内心还在为父兄族人抱不平。沈棠能理解却也觉得悲哀为那些再无未来的生命悲哀。
他们的命当真轻贱啊。
可那明明都是一条条人命!
“含章秋文彦几个先冷一冷。”沈棠抬手将还有些毛躁调皮的碎发压下去熟练变换了个表情用最活泼的表情给苗淑下阎王请帖“好歹也是有文士之道的文心文士她应当有文士风骨。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咱又没虐待俘虏的癖好你给她一个体面的死法。尸体送还给秋文彦毕竟一夜夫妻百夜恩又是君臣一场。”
最后那一句她哂笑:“秋文彦这只老菜鸟——不仅无能他还好色!啧啧!”
荀贞行礼接下差事:“唯。”
体面的死法不外乎白绫、鸩酒。
但文心文士还有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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