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去的秋葵犹豫了一下没有出声默默然跟随而去。要护送她和娄千杉去洞庭湖畔之会这事情终须一并告知她们;她们纵然意外大约也不会反对可是要宋客自此随朱雀回京——他怕轻易不肯就范吧?
争执之声并未因秋葵到来而停止但君黎方一踏入门口屋里便静了一静。宋客似是十分意外在此见到他愣了一下“你……怎么你在这里?”
他随后看看秋葵与娄千杉表情转为几分难以置信兼有几分冷冷的鄙夷:“你——也是朱雀的人?”
君黎自然知道他心中之疑。自在南面道上相遇宋客一直当他是青龙教的同党——也便该是朱雀的敌人。如今事情连番变化宋客固然已遭遇了足够的友敌忽变却也难料这时候出现一个君黎竟也是以一个意想不到的立场——从自己的敌对一方站到了——另一个敌对一方。
他已经冷笑“真想不到原来当日大义凛然自称是青龙教友人的君黎道长其实也不过是谎话连篇!”
“宋二公子!”娄千杉用力瞪了他一眼。到目下为止君黎和秋葵尚且未知宋客对朱雀的敌意。倘若被他自己一怒之下说漏了出来往后只怕便愈发麻烦。
宋客面色稍宁也知自己实不该冲动相对。可念及三弟新丧心中那般剧痛又怎容得他露出嬉笑快活之态来勉强哼了一声只听君黎先向娄、秋二人道:“师父让我来通知你们他很快便要启程回临安但我却要与你们同去三支之会不与他同行了。”
两人闻言略显诧异。“我们去三支之会?”秋葵道“他一人回去?”
君黎点点头。“他还在房里你们先去与他道个别吧我与宋公子有些话私下谈谈。”
秋葵表情略定点点头便即退去。娄千杉自也不好多说看了宋客一眼也自离去。
待到君黎回过头来宋客面上表情已显平静只冷冷道:“朱雀是你师父?”
“……没错。此事……也不是我有意相瞒原本也没有提起的机会。”
“没有机会?我那时问你与青龙教或黑竹会是何关系你不说自己是朱雀派来的人却说自己是青龙教的朋友这何止是有意相瞒根本就是欺骗!”
“欺骗么?”君黎摇头“我虽是朱雀的徒弟但我与黑竹会却没有关系反是青龙教有我的朋友。原也不是朱雀派我来此他虽是我师父却也未必左右得了我的立场。”
“哼信口开河。那我问你刺刺可知道你这身份?你可曾对她隐瞒了?”
“她自是知道你以为呢?”轮到君黎冷笑“倒是有些人趁她不备对她出手这一笔账还未算过。”
宋客顿时语塞。他原想君黎得与刺刺同行定然是隐瞒了自己这般身份那时便可多有说辞——又怎料得他的回答出乎自己意料之外。而回过头来自己这个隐瞒了更多身份和目的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他?
“……那你单独留下要与我谈些什么?”他只得道“要算账便划下道来否则——既非同道往后各走各路我自有事要忙!”
“我正是想告诉你你今日想抽身而退也难。你不当我们是同道但你毕竟是黑竹会的人我师父他——却当你是同道不肯弃下你的。你如今伤势仍有隐患他准备带你回临安以期更好疗治。时间紧迫恐怕不多时你们便须动身了。”
“去临安?荒唐!”宋客声音一高只觉喉中一痛果然似有余毒未净之感。“他凭什么决定我的……”
他初始说这话时的确觉得荒唐无已。三弟的尸身还未见到死因还未查明仇人还未清确——但说到那一句“决定我的去向”他忽地心中一颤。我的去向么?我的去向原不就是为了对付朱雀?我只愁无计寻到良机而辗转寻求他途而今他要独自带我回京此不就是最好的机会?碍事之人——他女儿、这道士还有那娄千杉一个都不在左近这样的机会我为什么不要?
他只觉一阵恍然令自己一颗心像是浮到了半空忐忑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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