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三二九 譬如朝露(第1/3页)  行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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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一点点从窗格里淡去。徽州城的夜色将尽了。
    刺刺在淡谧的晨光里起了身出外取了些清水梳洗。昨夜得知父亲很快就能得获自由她心情轻松了许多从青龙谷回来奔波两日的疲乏便占据了身心没与君黎说几句话就困得睡去了。而现在镜子里的这个少女已恢复了神采她想着要这样跃跃欢快地去找君黎已然不自觉地弯了嘴角对着自己微微笑起来。
    门却忽然被推开了。她吃了一惊连忙起身“君黎哥……”她见是他松下一口气却又不无疑惑地嘟起嘴。就算是君黎也该在进来前敲敲门的才是。
    君黎站在门里看着她。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还没来得及加上外衫未施粉黛的容颜比秋初的茉莉更纯粹比清晨的露珠更新鲜。可他的面上却浮着一层汗水有些灰白失色。揭下的面具扯下的外袍还有不知为何撕裂了的白绸与红绫都被他裹成一团与剑一起胡乱捏在手中。
    刺刺当然立时就觉察了——他绝不是刚刚起床。他是刚刚从外面回来。昨晚他们一起从青龙谷回到此处已经过了三更君黎应承待她睡了便也去歇息可是——他似乎是食言了。
    “发生什么事了?”她觉得他的样子有些古怪上前想要接下他手里的东西。“你出去了?”
    不防君黎已经先抛下了手中所有赘物只将右手腾出来迎面抱住这个上前来的她。刺刺愣了一下。君黎抱过她这么多次可这一次——她想起的不是那些温柔的瞬间。他把头低垂下来倚住她的颈项以至于她一时竟有些吃力好像要承载不住了他——她一时甚至想起那个梅州城外的坡上那个被“青云手”偷袭以至重伤濒死的他也曾那般无助地压在她的肩头。
    “你你怎么了”刺刺心头有些惊疑不定“你可你可别以为你抱一抱我我就什么都不问你了。你去哪了你快说!”
    “嗯我……又去了一趟青龙谷。”好像唯有倚靠方能令君黎获得开口说话的勇气。
    “你又回去了?为什么?”刺刺大是奇怪。
    “我去见你爹想求他答应我们的事。”
    他语气涩滞嗓音低沉不过这句话还是令刺刺脸上腾地一红半晌方小声道:“你……你都不与我商量一声……那爹怎么说?”
    君黎却沉默了没有再言语。刺刺只道他没听清自己的问话伸出两手来将他温柔一环正要再问忽然摸到他背上衣衫有那么一块湿漉漉的。那熟悉却又不寻常的触感让她觉出些不妙猛地抬手满掌鲜红之色只让她打了个寒噤。
    “你受了伤!”她惊慌呼着从他怀里挣开“给我看看!”
    伤势不算太重君黎早已用那块白绸试着包扎过只是剑是从背后贯入并不便于自行处理伤口加之他想要赶在天亮前回来一度于林间奔行血到底是没能止得住刺刺看时只见他背上衣衫被晕红了一大片反似伤得很重。
    “怎么会这样的?你叫人发现了吗?是谁敢伤你?”刺刺又是急又是气“你先在这躺下我去拿药。”
    君黎被她拉到榻边晃晃然坐下了。可能是因为伶仃剑上还有残毒伤口一直很痛——痛得他忘不掉那个被剑刃刺入的瞬间。刺刺奔忙来去的影子在他眼中一时显得很模糊很恍惚。他还记得昨夜那个从青龙谷离开的自己——他从未像昨夜今晨这样渴望见到刺刺却也从未像昨夜今晨这样害怕见到她。到最后还是想见她的迫切让他飞奔回来——让他什么都不顾地推开她的门觉得只要她在这里就好。
    他的目光又转到被自己弃于地面的“伶仃”。“伶仃”原是不该从临安带出来的若不是他不想将它留在朱雀府中被朱雀或依依见了回想起宋客的所为徒然怨愤。如今回想起来果然伶仃所到之处始终都逃不过“背叛”二字——此剑之“不祥”大概也可见一斑。不过话说回来倘若不是刺刺觉得它的剑鞘与乌剑的形状更为相近些而坚持要他易容时以之替下了“逐血”说不定自己昨夜当真要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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