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四三八 对酒当歌(六)(第2/3页)  行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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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但心底里我其实不懂。在其后的这么多年里直到现在我都还是没办法懂。分明彻骨对我母亲没有十分情意他为什么不肯走定要为了她去战死?分明我母亲对彻骨也没有情意她为什么会因他的死失了方寸入了心魔?
    “可这答案永远也不会有了。我记不得琴音失控的时辰有多久我娘直到琴弦尽断后才清醒过来——但那时她的心脉也已断尽了。一个人用出比平日里高出十倍的心力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哪怕这一切都不是她的本愿。
    “琴声停了我看见门缝外的人还在一时之间还无法就此闯入但也蠢蠢欲动。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娘将死的这个当儿我还有空注意这些。可能是——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那天发生的事是真的。我直到那时候还觉得——不过是一场梦毕竟所有的一切我都理解不了更左右不了。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怔怔愣愣地站在她身旁而已。
    “琴声停了我娘伸手将我耳里塞的一寸布襟扯出来要与我说话——我竟连这个都忘了都要她来伸手拉扯。她——说了好几句。我当时几乎什么都没听见仿佛还在神游只有后来想起来每一句都日愈清楚。她要我牢牢记着云梦的祖训要我记着她教过我的那些话要我别忘了自己是谁然后要我答应她快走——从后院——立时就走。因为再有片刻那些人便会闯进来——她要我发誓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都要好好活着。
    “她没提一句别人也没提一句报仇没有说一句遗憾也没一个字不甘。她只舍不得我可舍不得也要舍得了。”
    沈凤鸣稍许抬了抬眼睛恰对上了秋葵的目光。他的眼眶干燥着仿佛——那样的往事也不会再泛得起他一点浅泪反是秋葵的双目似有萤火忽见他抬头她忙将这点萤光强捺下去。即使沈凤鸣没有说她也知道——那日湘水之战失控了的自己终究是揭动了他心里的这层伤疤;而自己能逃得性命也终究是因了他的这份旧痛。
    沈凤鸣自是瞧见。他却也只淡然笑了笑。这世间最可珍贵之物都要用最惨痛的代价换来——他早就知道了。这大概就是母亲当日一再要自己重复的那句祖训之真义?所谓圣血之记忆终也只有如她当日要自己保证的——先要活着——才终于能有那么一天等得到回答吧。
    “我答应她我一定会活着。这时候门被推开有几个人进来了我逃去后院没有看清进来的是谁但我听见了他们说话。
    “那个年长的应该没有跟着进来只有先前那个年轻些的带着几个人小心翼翼的仿佛还在担心这屋中有什么古怪。可屋中只有一句尸体。那个掀动如此魔音的女子已经死了——琴弦尽断心脉尽毁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死人。
    “果然不多久我就听见有人向那人回报说‘是个女的断气了。’我母亲的死我不曾第一个探知——探知她的是一个陌生人。
    “另一个人也检查了屋中情况说‘应该就是她了。这琴看起来也普通不知为何就有如许大声响。’停了一下不听回答他便请示‘程左使眼下怎么办?’
    “我才知道那个年轻些的首领叫作‘程左使’。这程左使没有便回答我料想他也在细看屋里情形。隔了一会儿才听他回了两个字‘烧了。’”
    沈凤鸣将这几句话说得极尽平静可说到“烧了”两个字的时候终还是压不住语调仿佛十八年前的浓烟依旧呛堵在他的咽喉——不过是两个字却竟喑哑变换失了高低。
    他犹待自说下去可那一丝强平的心弦被勾动便水面投石呼吸一时起伏他竟再隐藏不住暗痛汹涌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颤。“我去外面透口气。”他勉强说了一句忽然起身便向后面天井里去了。
    夏琰与秋葵面面相觑。“烧了。”这两个字莫说是沈凤鸣便是他们也听得心头一阵拔凉。残音镇那场火夏琰是知道的——却万料不到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放出。眼睁睁看着母亲的尸身被一把火烧去该有多痛?他们想象不得。这世间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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