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陈州,他会围歼拓跋巍巍的军队?等两国打得筋疲力尽了再出手嘛。也好,人是可以中途变卦的,可是人家以三万上下的军队入陈州,已经在向天下人表明自己的态度,人家要进陈庭,是在争功,但是这争的是什么功?为雍人复土的功,这也是在向天下人表明一种态度。
很多事情,将帅的决定是有限的。
他皱起双眼,抬头去寻找那一轮明月,瞅着那轮明月,看得出神,像雕像一样。老兄弟洛宾跟在他身后,轻声说:“君帅。我知道你喜欢东夏王,心里怕是真的把他当成了子侄,可是你要注意呀。万不可……”
健布转过脸来,反问:“万不可什么?”
洛宾又要说话,健布举手制止说:“陛下的意思,我心里清楚。他想趁机剪除一个威胁,在故意利诱狄阿鸟。狄阿鸟不知道吗?狄阿鸟不是残暴的昏君,受东夏人拥戴,中原底层的百姓和军士都对他抱以好感,尽管有人不遗余力地丑化,有什么用呢?除了少年时候有点荒唐,人家行得比一般人端正。”
他淡淡地说:“阿鸟初去雕阴,王志就与我信不断,我本来说让王志给他一些机会,觉得从他的战绩上看,他是能打仗的,用好他,能助王志保雕阴不失。结果呢?王志给我通信,那里头的内容真吓了我一大跳,他竟然用到了‘有胆识,奉公克己下士,一诺千金,仗义疏财,长于谋略,用兵如神,志必以师事之’,我当时就想,这王志犯浑呢,他那年十八还是十九来着。你能用这样一些词语来形容一个年轻人嘛,还要拜他为老师。好嘛。怪我,说用好他能保雕阴,王志定是太听我的了,极力美化。结果不久之后,健符去了,也在给我通信,不在之前最后一次给我写的信里,说他不但通文,竟然还会算账,能为国家揪蛀虫。我当时嗤之以鼻呀。我说这家伙父亲死得早,颠沛流离的,他能识文就不错了?他能打着算盘找摸人家官场的道道?装模作样而已。但是事实又证明,他可以,天行健,君子当自强,父亲虽然不在了,无人管束,又颠沛流离的,几个人可以保持克制力,能够好学上进,同龄人几乎无人可比呀。”
他叹了一口气,说:“当时皇帝的意思我也猜一点儿。皇帝就是想压压他,杀一杀他的野性,我也这么看。结果,压不住。他在雕阴赢得了巨大的声誉,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又是建牧场,又是修渠,又是找农作物,又是开办学堂。苗头就出来了。我知道为什么皇帝最后不用他,而是发遣他就番,就是发现这个人压不住,头上顶块石头,芽从一旁发,最后把石头给顶翻。皇帝不敢留在身边用他,一个轻巧,打发了。但是你换个方式看,为什么朝廷要对才畏之如虎呢?”
他跟洛宾说:“我就理解不了。我不敢说陛下,气不过,我就说有奸臣。你说,哪有把人才往外推的?”
他又说:“这都过去了。再提也没用。只说对于一国之君而言,他更是无可挑剔,立国之后,五年没有动过大阵仗,不修宫殿,推行新政,完善律法,强军富国,爱民下士,东夏人奉若神明。这种拥戴,当今天子也比不了他。当然天子也是圣明的,但是国家有沉疴,自然比他难。你知道吧。现在他的意志就是东夏一国的意志,与同仇敌忾的一国相争,国再小,亦众志成城,岂可轻视?不是朝廷消弱或者吞并东夏的时机呀。百姓们,将士们都有眼睛,所以呀,谁无故生非,谁不得支持。谁不得支持,谁就要战败。这是我多少年来明白的道理,战争打是的军队,又何尝不是人心?百姓、将士不愿意作战,觉得你不对,被你押着上战场,岂能战胜敌人?”
洛宾苦笑说:“这些事大道理,但君帅要为你自己考虑,这一仗结束,东夏王一定认为他不欠朝廷的了,再加上他能打仗,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呢?君帅亲近他,这会出大事的?”
健布笑道:“出什么大事儿?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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