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说得详细,而且他自报姓名时告诉说自己姓褚。
狄阿鸟记得褚放鹤一家的籍贯地就是陈州,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族人,嘴里虽然没问,却亲近很多,觉得亲近,期望就多。
那老者果然肯说,轻声道:“不知道大王知不知道掩籍烂户?”
狄阿鸟尊称道:“褚师请直言。”
老者说:“陈国稳定的时候,也定期追查千户所治下的民户,造籍造是造了,但这些籍册被故意造得乱七八糟,即便原先是对的,千户们故意把人遣个七零八落,给人更改居住地,姓名,最后,一册民籍只能对上几户人家,上头追查的时候,发现与事实半点不符,根本无法对照,追问这些千户治下的情况,千户们就装傻,一问三不知,陈庭也无法追究他们的过错,毕竟造籍的是陈庭。”
狄阿鸟“啊”了一声,总结说:“我明白了,他们就把户籍故意弄乱,里头有多少人,多了还是少了,和他们没关系。”
老者点了点头。
狄阿鸟说:“那他们手里连民籍都没有,自己治下怎么征兵,怎么收税呢?”
老者苦笑说:“有精明的千户,自己另外造籍,那些糊涂的千户,一味找百户索要,百户找十户索要,十户官去抢,去夺。”他又说:“即便是不能用的户籍,陈庭也应该有的,应该交给大王,大王这里没有,说明……”
狄阿鸟点了点头,给他一个目许,制止他再说下去,又问了他们一些问题,最后把他们遣走,唯独留下褚舍老。
没人了,狄阿鸟才说:“褚放鹤是孤的恩师,孤知道他是陈州人,却不知道与先生有无瓜葛?”
老者说:“放鹤先生是我的族叔。”
大姓人家的辈分就是这样。
这还不算过分。
狄阿鸟笑了一笑,这就说:“既然是恩师家族的世兄,不妨直言吧。”
老者犹豫了一下,说:“大王,没有千户所的籍册,很有可能是王室故意不给,这周围的千户治所,以王族所占最多。他们不给,往大里说,他们有可能是为了给拓跋氏留几分元气,所以……这就变得极为敏感。”
狄阿鸟想了一下说:“孤要当他们是贪呢?”
老者叹气说:“大王梳理得这么细致,未必是件好事。古语尝云,因势利导,大王一来,就廓分清楚,容易生动乱。”
狄阿鸟没有吭声。
陈国的实际情况比他想的还要遭,如果说靖康地方上一团浑水,而陈国?整个地方是一团烂泥。
过了好一会儿,狄阿鸟才想起来说:“家中可有长辈在,恩师家族的长辈,小王自当登门拜见。”
老者说:“家里长辈早已谢世不出,而今虽然光复,但大王毕竟不是朝廷的人,想必他也是不愿见大王的。”
狄阿鸟愕然,反问:“你为何直说?这是你的性格吗?”
老者苦笑摇头,轻声说:“大王要用我,难道不容我这种性格么?”
狄阿鸟无奈笑笑,说:“没错。是得用你。这番话,原是旁人不肯说的。”
过了片刻他又说:“孤听说治理国家,一个人哭总好过一路人哭。如果孤眼中揉不进去沙子,你又如何教孤下手?”
老者摇了摇头,说:“无从下手。”
狄阿鸟反问:“找出千户设治所时的民户,重新厘民呢?”
老者庄重地说:“等于白受降了,说不定投降了的人就又起来造反。民未附而士乱,大王何所持?”他说:“既然大王要将陈国交给朝廷的,何必为这些事费神?收买人心即可,何必在烂泥中找珍宝。”
狄阿鸟扶了额头,继而,他喝道:“郭嘉呢?”
片刻之后,郭嘉来到。
狄阿鸟问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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