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有点熟悉,而是找到几分熟悉,那几分熟悉就是格外熟悉。
因为她每天都在倒推,在想,在认为,而契合得太多了,依然是细细的眼,依然是坚挺的鼻梁,依然身材高大,消瘦。
但她却没有因为熟悉而敢去亲近。
梦寐而求带来的心悸,让她既欣喜若狂,喜出望外,又不敢相信,头晕目眩,全身发软。
她发抖地唤了一句:“阿鸟相公。”
狄阿鸟的视线也转不开了。
不是因为王曲曲越发地漂亮,娇喘妖娆,而是那过去的一幕一幕立刻浮上了心头,眼底的人,因为把自己包严实冒出来的热汗,微微舒展的眉头,最后相遇,在陇上碰到,千转百回的眼神。
他知道王曲曲是爱自己的,还爱不爱呢?
他知道自己本来就不排斥王曲曲的,尤其是事情过后,那一种深切的悔恨和追悔莫及的爱意。他一口气叹了上来,不自觉地问:“你还好吗?”
正巧王曲曲也终于能够克制住自己,也是一句不自觉的话:“这么多年,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几乎重叠出声。
两人不自觉去避这种重复,却又是几乎相同的一句:“过得怎么样?”
嗒嗒儿虎哈哈大笑,说:“又说一样的话了。”
狄阿鸟在他头顶轻轻按了一下。
这一延搁,双方没有这样问下去。
王曲曲红着脸,低下头去,用像蚊子一样的声音低声一百七十八节来自王曲曲的诱惑
倾诉:“我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我想你。”
说完,眼泪就迸了。
本来因为话相同,人藏羞,是脱口要笑的,随着这一句话,却是闪得一闪,眼泪下来了,眼泪一下来,就控制不住,泪雨滂沱。
狄阿鸟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敢上前去,只是问:“拓跋阿尔蔑对你不好吗?”
王曲曲哭道:“好。对我很好。有时候我很感动。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不爱他。我心里觉得苦。”
狄阿鸟的眼睛也一下湿润了。他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嗒嗒儿虎在自己胳膊上坠着,就说:“阿虎。你去和……”
正说着,他自己肚子咕噜了一声,就要求说:“让你的丫鬟给李虎弄点吃的。”王曲曲略一犹豫,咬上自己的下唇,眼神之中,似乎有一种倔强和坚决,但她旋即就溶化了,柔柔地说:“嗯。好。”
狄阿鸟没敢径直走近王曲曲。
他的理智还在,虽然他想了很多,思念很多,怜惜很多,但是他克制住了,他也必须克制得住。
入城,他是带着宣言来的。
他告诉降兵,告诉百姓,告诉拓跋氏家族的人,他要干什么,他对怎么对待人。
正因为如此,他一进城,他就和拓跋阿尔蔑的妻子搅在一起呢?拓跋阿尔蔑来闹呢?他不闹,别人借题发挥呢?
有多少陈州人知道狄阿鸟被一个少女喜欢过,有多少人知道狄阿鸟对不起那个少女,心里很亏欠很亏欠,而只要一做梦,那少女的就会浮现起来,别人因为她爱狄阿鸟,打得她顺嘴流血?
那绝望,那凌辱,那伤透……
没有人知道。
一切,都在他和王曲曲的心里。
马上要下决心厘清户众了,要从拓跋氏近亲中夺民,这是极容易让人借题发挥的。
他狄阿鸟说要庇佑旁人,却一进城就夺别人的妻子?
他恨不得掉头就走,到个角落去喘喘气,想想怎么办好。但王曲曲不给他机会,他也不可能几句话说完就掉头,那样会伤害王曲曲。他不知道怎么好,伸手指引王曲曲寻个地方落座,而自己跟过去,也落座……霎那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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