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
卢龙关的兵力不多。
他狄阿鸟率渔阳来的军队,收拢残兵败将在渔阳河谷,陶坎不愿意将注意力往卢龙关多分,留下少量军队用于监视和防守即可,就是要在渔阳河谷孤独一注,与狄阿鸟决一雌雄,在此一战。
纵你千变万化,我不动如山,你手里兵力不足,就算再能用兵,又奈何得了我?这就是陶坎的策略。
狄阿鸟给他的心理压力太大了。
他一刻也不停地作战前布置……直到他反复做,从紧张仓促到时间充足,东夏亦毫无动静。
他正纳闷,甚至埋怨自己没有抓住时机,先进攻东夏军队,给了东夏军队休整的时间——也许他作战前准备,东夏军队正在休整。
直到这天,檄文飘飞。
陶坎脸色变了。
这檄文与定夏二州时又有不同。
在那儿,不管他狄阿孝是怎么回事儿,跑高奴去了,你不能不管不顾这一点儿,面对北平原,则要发挥得太多了,两地又那么远,谁先打谁的?军民丝毫不知,连争议都没有,而北平原所管辖的靖康人,又曾经因为狄阿鸟的镇抚身份在东夏治下,一直以来受东夏恩庇,现在支持谁?该支持谁?檄文纷飞,檄文漫天,增加了张铁头的孤身见敌,毫无戒心和陶坎的心计毒辣;增加了北平原历年来粮食赋税的比例;甚至增加了北平原贸易繁盛,对备州百姓生活的影响。
“东夏虽尚武而不胁良庶,尔备州之民,出入东夏者,何人不好客,何人欺诈之?互利互惠,为尔等藩篱,备州凡一人皆可自问,久无边患之苦否?”
陶坎聚集众将议事,扯烂一张檄文,又扯一张,一连扯个七八张,抖在众将面前问:“你们就任士卒传阅吗?你们傻了吗?这些能传阅吗?”
马天佑最是受罪,狄阿鸟说起了与他结拜兄弟的往事,为了让大伙知道他既不是忘恩负义,也没有通敌卖国,憋屈地反映:“仗怎么能这么打呢?现在是打仗呢还是打文呢?”但是他又说:“不是我们任将士议论,让他们传阅,突然一下满营都是,你咋办?我也试着问了一下,这些人,这些人还多数不受影响。”
他说多数不受影响也对。
备州人心里不平衡,眼看北平原富有,东夏从一穷二白变成高人一等……多数是想抢回天朝优越感的。
但相煎何太急,他们也都认可,东夏人不凶残,从此他们不再有边患的烦恼,因为靠着北平原,不少作物能卖去北方草原,获利也不少,渐渐的,又感到动情。
不管他们对东夏人是不是因为不平衡而要出手教训,对东夏王口径一致:东夏王是个天大的英雄,百战百胜,你看咱们的那些将军们紧张的模样,咱们能打赢他?万一打不赢怎么办?
陶坎有点一筹莫展。
他想了一下说:“明天分出人马进攻东夏军队,再不打,士气,军心不再呀。”
说打就打。
不打顶不住这铺天盖地的檄文。
万一东夏王开始声讨靖康的民生呢?万一他喊着他若得了备州,会怎么治理呢?各种不确定因素全来了。陶坎不得不匆匆用兵。
攻打东夏营地很顺利,一打对方就撤,再打再撤,眼看到了黄昏,一旦收兵,这一战就打赢了,不管有没有杀伤东夏人,这东夏王狄阿鸟都在,一打他们就撤,一打他们就撤,岂不鼓舞士气,士气上升,其实檄文就没那么可怕了不是吗?起码能打赢东夏。
这个时候,东夏出兵了……
霜雾漫天,东夏军队摸上来了。
陶坎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保持军队不乱的,靖康军队大乱而回,清点人数,数千人被东夏包围到东夏原先撤出的营地里。
所有的靖康将领内心都蒙上了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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