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都在佩服自己的机智,好说歹说,竟给绕过去了。
接下来是作画,李虎铺开纸卷,想起这些天在靖康的生活,心中像是敞开了一道管不住的山泉。
凄风冷雨,百姓万千……他用淡淡的笔墨,开始勾勒田野,是的,竞比时间有限,很难用细工笔,不好完成的。
笑颜如花的杨燕燕,慈祥的杨大娘,英武的杨凌刚,愣头的杨立,好吃懒做的杨揣……一个个人物鲜活起来,虽然一个也没画,却都在山水之中,没有幽深的山林,飘逸的晚亭,只有淡淡的水墨和一些阳光给予的阴影,和风细雨,寂寞远山,田园的静静之中,忽而出现了耕作行乐的人们,就像是把世界打开了,那耕牛,那河湾,那风车,那斜阳,浓浓的情愫满篇倾泻。
李虎心里已在感叹:“若是以前,无论如何,我也画不出来这样的画呀。”
他要照顾评定席上的人,猛然开了一个破折,田野耕作一下开阔了去,直到远山一痕,视野变成站在城楼上,一种施政俯察的意境流露了出来。
即便是带有工笔的成份,李虎仍是第一个画完,起身上前,将画卷呈上。
乌县令是做县官的人,司牧一方,坠入意境,顿时泪痕斑斑……学政也在发愣,似乎想不到。
他从上头看向李虎几回,扭头找李益生,倒是李益生离席了,到侧门听庄丁说话。
庄丁告诉他,苗保田的人露面过,又骑马跑了,不知道是不是在盯梢李虎。李益生不动声色回来,正好范甑交卷,放下了一只斑斓大虎。他再一看,竟然是上山猛虎,对着朝阳吹口气,鸟雀惊飞……大吃一惊,连忙朝李虎看去。众人看了猛虎,只好把李虎的放一旁了,虽然李虎的极有意境,但意境也有高下之别,这方甑的猛虎,别开生面,还是上山虎,却气势之中尽呈百兽之王的威风。
这在意境上,似乎更胜了一筹,众人感叹,只好反复比较两幅画。
最后权衡再三,众人觉得应该把第一给范甑,因为范甑名气大,而且百兽之王登山啸日的意境,理所当然要高于俯察田园,这种才俊士子胸中的沟壑,等于两种不同的志向,首先形胜了。
李益生突然产生疑问。
他颤巍巍指着画问:“这画?”
众人尽皆看他,问他:“有什么问题?”
李益生是心里激动。这画,这画是北平原广刊的“猛虎啸高岗,旭日东升”图呀。这幅画竟是李虎画的?李虎的画,竟然曾经刊遍北平原,东夏文人将士推崇?张铁头将军自尽之日,尤抱画赏阅。若真是如此,李虎得不得文魁,他都是文魁呀?李益生苦笑说:“这画没有问题。这画……这画?”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说:“这画曾在东夏疯刊一时,评为第一当之无愧。”他肯定地说:“李虎应为文魁。”
众人全愣了。
这画?
它是范甑画的呀。
别人便告诉他说:“弄错了。弄错了。此画不是李虎画的,这是范甑所作。”
李益生愕然:“这是范甑所作?那之前我见过……”
范甑站在自己的座位上,拱手笑道:“诸位见笑了,此画是仿来的,我见过一次,印象深刻,就给仿了出来。李先生说的没错,此画刊自东夏,不知何人所作,一改虎下山为虎上山……却更像百兽之王。”
几个交过卷的伸头去看。
一个东夏人大叫一声:“没错。这是我们?我们刊的,是彩的,他这张是黑的。”
众人一听是仿的,不约而同重新把李虎的画找出来,他的是仿的,那就不能给他算第一,只是李虎的这幅画,是不是仿的呢?
一个“仿”字,让众人受到启发。
众人也是突然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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