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地暗。
长月。
金銮殿上,皇帝一脸不敢相信地询问:“高显?”
他自然不敢相信。
高显一直以来,在新皇帝的眼里,靖康不是多强大的国家,他们的先主,受夏侯武律胁迫攻打靖康,后来又被朝廷俘虏,逃走的路上不知死哪了,国主都死了,也没敢吭声,索要一些援助,从此就默默无闻,当时现在国主龙琉姝还为了获得靖康的支持来朝贺,皇子中还私下言,谁能娶她,谁能被立,虽然后来折回去,却从此被定为偏安小国。再之后,竟然被东夏整个隔离出去,像这个世上,这个国家已经遥远到一个仅仅听闻的地方。人说他们选了一个女国主,荒淫不堪,国内民不聊生,说狄阿鸟起兵后一战胜巴依乌孙,就从他们手里夺取了湟西,还围了他们的都城,掳掠男女老幼无算而回,再之后,他们一直受东夏欺压,百姓都往东夏跑。
这样一个小国,都胆大到太岁头上动土了。
皇帝不敢相信,大臣们也不敢相信。
怎么办?
中枢上的舍人这时候翻找出一封国。
国呈上,原来如此。
备州那边,各路人马都在“斩获”,料想不日可以平定这疥癣小国。
但是?这气难平,何至于这么小一个国家敢战最强大时候的靖康?所有的迁怒都奔杨雪笙去了,其一,他给东夏议和的时候,为何听从高显调解,许诺别人粮食?其二,朝廷拖延给期,他杨雪笙见了高显人的使者,究竟干了什么事儿,说了什么话,以至于高显人敢给朝廷期限?
皇帝咆哮一声:“杨雪笙是先皇重臣,安敢如此草率?给朕抓了。”
然后到了晚上,心腹李盘的军情到了。
各路奏凯歌,唯李盘在告急,说各路各自为战,有的隔河观望,有的退兵自保,高显人作战勇猛,难以力敌。
这就怪了。
为何军情之中,会有那么大的抵触和差异。
皇帝能倚重的人不多。
羊杜被召来问战,羊杜带着说情的心思,建议皇帝召见杨雪笙。皇帝是会见杨雪笙,只是今天当庭责之,岂能再立刻招来庭见?董文建议他启用陶坎,但是调离陶坎,那是老皇的意思,而今刚刚调来京城,就又把他派回去,岂不是有违老皇的本意,老皇说得很清楚,就是怕陶坎坐镇多年,尾大不掉……现在一起战事,就又把他调回去,还能再好召还?谁说这不是他的部下故意搞出来的?今日抓杨雪笙,就是怀疑,怀疑这是故意的,朝廷一动我们,北乱就起。
但要是不用他,谁能坐镇?
舅舅说的没错,陶坎坐镇备州多年,熟悉北情……皇帝陷入沉思。
羊杜?
羊杜,皇帝也不打算用。
他平定南朝,立下的功劳太大,赏无可赏,老皇将他闲置。
他把目光瞄向董文,却是带着征询的口气问:“舅舅。你去一趟?”
董文连忙看向羊杜。
羊杜也建议说:“还是依照大将军的意思,庭见陶坎吧。大将军对北虏毫不知情,诸路兵马又关系复杂,不好统御……只有陶坎曾节制过,大将军而今总镇国内,一旦亲去,能胜不能败呀。”
他又说:“高显亦为善战之国,狄阿鸟父子亦皆出于此。这是毋庸置疑的。陛下断不可轻视之。”
这是老成之言。
老皇虽然过世,天下仍畏惧老皇的余威,如果眼下代表朝廷的大将军董文亲自领兵作战,却吃败仗,老皇所建立起来的积威就会受到一定程度上的瓦解,不利四方安定,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怕心有不甘,跳出来生乱。皇帝想了一下说:“见一下陶坎无妨。但是杨雪笙,朕还是要抓拿,惩一用一,且行且诫之。此战别是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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