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想长生?谭昭有点儿心累:“可草民并不想长生。”
朱厚熜的眼睛瞬间凌厉了起来,活似要透过高中元的眼睛看到他的心一样:“为什么?”
“您不觉得,长生更像是一种诅咒吗?”谭昭的话,凉凉的,就像是漏夜里惨白的月光一样。
“不觉得。”朱厚熜的心跳难得强烈地喧嚣着,不过向来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两人离得这么近,谭昭不可能没听到对方急速的心跳声,但他还是从容地开口:“不会老,不会死,一生都是如此,寂寞如影随形,一年或许可以,十年或许也可以,那百年呢?千年呢?万年呢?数万万年呢?世间沧海桑田皆在变,唯有自己没变,这种被世界所遗弃的感觉,难道不像是天地的诅咒吗?”
两只狐狸对着骚,偏偏都装得跟老实人似的。
蜡烛哔啵一声,震醒了在场的三人,就连被绑着的张泉,也被这形容吓到了。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你很有一番感悟?”朱厚熜抬头,说了一句非常吓人的话,“难不成,你是个长生之人?”
张泉已经屏住了呼吸,作为一个炮灰小反派,却强烈地被牵扯着思绪。
反而是被质疑的当事人谭某人,表现得非常淡定:“不是。”
否认来得非常快,只不过谁信了,谁没信,就未可知了。
“您怎么会有这么奇特的念头?”说实话,谭昭被问得有点儿懵,“天道怎么会允许人长生,别开玩笑了,要长生,据草民所知,只有一条路。”
炮灰小反派张泉再次提起了呼吸,这人说话怎么那么喜欢大喘气呢?!简直太讨厌了!!
“你是不是在等朕问你是什么法子?”
谭昭果断地就承认了:“嗯。”
朱厚熜望了一眼一脸求知欲望的张泉,微微勾了勾唇角:“可朕听了你的劝,并不想知道了。”
张泉一口老血梗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就差活活憋死了。
谭昭也看了一眼张泉,是非常惋惜的语气:“也好,这条路太过艰险,您九五之尊,实不必走这般艰险的路。”
张泉:我!我!粗鄙之人,愿意走哇!
谭昭又画了五张真言符送给白浚,白浚带上两个锦衣卫,拖着一脸求知欲的张泉往密牢深处去了。
转瞬,大殿里只有他们两个喘气的了。
谭昭觉得今天这盏浓茶喝下去,到天明都是不用睡了,跟一个帝皇讨论长生之术,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特别是……像他这样非常精通“短命之术”的人。
系统:2333,短命之术,又被称为作死之术吗?
[你给老子闭嘴!同归于尽警告。]
切,小气鬼,系统安静地待机了。
“高中元,你修的什么道?”
“自在随心之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道,走一步是一步道,万物皆是道。”
朱厚熜的嘴角抽了抽,如果不是见识过此人的本事,他绝对会认为这是胡诌,可偏偏这么荒唐的言语,却是真真正正的道,他想起了宫中那些正儿八经写着无数溢美之词的道士,忽然就笑了。
“这就是你为何掌握了长生之术,却不修行的原因?”
谭昭难得地坦诚,他向来也没在怕这些的:“那倒不是,草民尝试过,后来……”逼得天道的天雷都转型升级了:)。
谁有他苦,想想都要哭粗来。
“后来?”
“后来发现还是人间红尘适合草民,要真破碎虚空离开人间,这陈年的女儿红,城东的枣泥糕,旺源酒楼的佛跳墙,岂非是一辈子都尝不到了!”
朱厚熜立刻抓到了这句话的重点:“破碎虚空?你就这点儿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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