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白浚出身一般,还由白久江抚养长大,但朱厚熜用人向来不问出处,如无意外,白浚将是骆安的继任者,他自然要关心两分。
谭昭摸了摸鼻子,点头道:“还真有这么回事。”
这本就是早就约定好的,谭昭自然不会食言,本来是等案子一结束就比,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拖到了最后一个祭坛销毁,两人才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
“谁赢了?”
想到这里,谭昭浑身一哆嗦:“陛下,您是不知道,决斗那会儿是在雪山之巅,那个白雪茫茫,四下无人,冻得微臣拿剑的手都在颤抖。”
“……不要多说废话。”怎么,欺负他没去过雪山啊!
谭昭弯了弯唇,又迅速垮了下来:“那自然是微臣赢了。”
朱厚熜一瞧,就知道还有隐情:“朕瞧着你,可不是那么开心啊。”
因为白浚那厮打得过瘾,非要每年跟他打一架,打架多不好啊,他是学文的,打打杀杀多不好,他可是要在翰林院编书养老的人,坚决拒绝。
“但你最后还是答应了,你居然被抓住了把柄!”朱厚熜难得有些惊讶。
谭昭转身就走,这什么垃圾塑料君臣,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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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是一年阳春三月。
只不过今年的三月并不十分令人愉快,雪灾刚过,就有爆发了瘟疫,朝廷上加班加点搞赈灾,谭昭作为钦差,直接空降到了灾区。
跟他搭档的,还是白浚。
这朝廷上,谁都知道与锦衣卫交好有多么困难,一来是锦衣卫本身脾气又臭又硬只听命与陛下,二来是跟锦衣卫交好,那不是嫌自己命长嘛。
皇帝绝不会想看到自己宠爱的臣子跟监察机构的人做朋友,可却有一个人例外。
这个人就是高中元。
这人也是邪得很,明明看上去无害得很,偏偏跟条鱼似的,滑不留手,看着好算计,但回回都不成功。
人在翰林院足足呆了六年,不声不响的,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可临了要用人的时候,陛下却连犹豫都没有,一下就想到了此人。
所有人都不得不佩服高中元的定性,就这份耐性,位极人臣不是梦。
就在所有大佬都在警惕又有一个强敌到来时,这位强敌却在灾区累死累活地熬药,清理消毒灾区,为此还写了一本预防治疗手札,可以说是非常辛苦了。
然而辛苦没好报,谭昭发现自己感染了瘟疫,并且……药石妄灵。
这时候,瘟疫已经接近尾声了,几乎得病的百姓都得到了救治,就差最后的好转阶段了。整个隔离疫区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只有谭昭一人。
当然,谭昭也不难受,他发病跟别人不太一样,他自己也明白自己的“瘟疫”跟别人的瘟疫不一样。
即便他妙手回春,也救不了一个天道想弄死的人。
不巧的是,他自己刚巧就是那个人,天雷政策不管用之后,这狗逼天道居然换法子了。
“白浚,你别这样。”
白浚已经连续熬了整整七日,熬得眼睛都红了,这会儿看着实在有些骇人,从京城带来的人都不敢靠近他。
“真的……没法子了吗?”
谭昭摇了摇头:“你该知道的,我不会死的。”
“那不一样!为什么会这样?”白浚也不是当初刚入道的小萌新了,一下就想到了其中关窍,“你不该来赈灾的!”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老朋友,来,笑一个。”
白浚很想拔刀跟朋友聊聊感情,谭昭乖觉地闭上嘴,安静地当着病号,他也算是生命再次进入倒计时了。
哎,他的翰林院养老梦啊,都是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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